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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洪马的艳遇(2)

“他是很会恬奂人的,就是假话,听着也让人舒服。”

大侠说着伸出手指尖碰了洪马一下。

洪马让自己傻笑几声,他有些窘,就傻笑。他觉得坐着看女人躺着,真不是事。可他没别的事干,只有看女人。胖女人实在太胖了,大腿粗得像大象腿,小肚子下面像个崖坎。还是秦大侠苗条些,起码两条大腿比胖女人的匀称,胸脯和肚子也不那么臃肿。他有些无聊,就这么研究女人。

他没有提杂志的事,他想等会儿再说。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女人才完事。美过容的女人光鲜了许多,怪不得她们要美容呢。洪马想着,跟她们出了拉斐克,外面的阳光亮得像金粉,空气里一股沙枣花味儿。

“搓两圈儿?”

胖女人停住,看大侠。大侠便看洪马。

“你覃姐手又痒痒了,想不想玩?想玩就玩会儿?”

洪马不敢扫女人们的兴,硬着头皮点点头。他没带多少钱,他是来要钱的,不是来送钱的。他怕这些阔女人玩大点子。

秦大侠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就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咱们今天不玩大的,4张牌50,可以吧?”

洪马稍稍放下心,就叫起来。

“叫上丁山吧!”

胖女人说丁山出牌太慢,急死人。

“不叫丁山,叫祝河南。”

胖女人覃丽娜守着套空房。她男人在乌克兰经商,跟一个洋妞同居,扔给她这套房。房子很大,大得简直像个俱乐部。

河南人老祝刚从殡仪馆回来,他参加了一个葬礼,死的人是单位的一个年轻人,才35岁,开着车睡着了,钻到一辆煤车屁股下,稀里糊涂把命丢了。他一坐到牌桌上,就说这事,说人生无常,应该及时行乐。胖女人嫌他老说死人不吉利,不让他说,他就立刻改说荤段子,讲得很下流。这人是个碎嘴,打麻将嘴不停,让洪马感到厌烦。他的样子也让洪马不舒服,他觉得这老祝有点像那姓姜的,眼睛后面还藏双眼睛。

“你们说,安大略湖大还是内塔尼亚胡大?”

老祝突然说,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老祝手上有3个白板。洪马觉得他问得实在可笑。内塔尼亚胡是个人名,以色列的一个政客,怎么跟湖搅在一起?他看胖女人眨巴眨巴眼睛想回答就更觉得可笑。他正好摸了个白板,想都没有想,就打了下去。

“开杠!”

老祝大叫一声,两手一推,把面前的牌推倒。

“你这牌出得够臭!”

胖女人说洪马。

洪马非常扫兴,他知道出了张臭牌。

“我不玩了,我跟秦大姐还要说事呢!”

他说。他不想跟姓祝的玩了,这个人牌风不正,老奸巨猾。

“****的老祝,牌风恶劣,他干扰人!”

出门后,他跟大侠说。他输给那河南人一百块,觉得真是晦气。

“我就不上他的当,我知道他那套把戏!”

秦大侠说。

洪马想请秦大侠吃顿饭。麻将输了,人情不能输。时间不早了,他想在饭桌上说那件事。

大侠拦了辆的士,她要请洪马吃饭。

“咱们去伊甸园,三星级饭店,你来了,我得尽尽地主之谊!”

10分钟后,他们到了伊甸园。饭店在一片老树窝子里,环境幽静,花香扑鼻。秦大侠要了间小包厢,穿过一条长廊,门楣上有“蓬山”两个字。

大侠抬头看那门楣,欣赏那两个金字。

“我特意要这间包厢,这两个字有意思。”

洪马也抬头看那两个字。他的耳朵好像有点发烧。

“是挺有意思,挺有意思。”

他傻笑。好像懵懵懂懂的样子。

大侠试探着瞥他一眼,又看那两个字。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你知道是谁的诗?”

“好像是李商隐的吧?”

洪马迟迟疑疑地说,还咽了一下口水。

女人便情意绵绵地扶了一下他的肩头,轻轻拍一拍。

“到底你是个文人……,就这两个字,好多人都不知来处呢。”

大侠点了几样菜,都很精致。

“今天我想喝酒,咱们喝白酒。”

“大姐想喝,我坚决奉陪!”

洪马挽袖子,憨笑,作大干一场的准备。

“男人加酒最可爱!我喜欢能喝酒的男人。”

大侠要了瓶伊犁王酒,她让服务员出去,她自己斟酒。两个大玻璃杯,斟得满满当当。

“友情深,一口蒙,为咱俩的缘分,干杯!”

大侠和洪马碰杯。一仰脖子,杯子见底。她把杯口朝下,有几滴酒往下滴,她两眼瞥洪马。

洪马也一仰脖子,也把杯口朝下。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大侠很有酒量,她又斟了两大杯。

洪马觉得有股火辣辣的东西直往小肚子下面窜,他看女人,女人的脸泛着红潮,怪怪地盯着他看。

“大姐,40本杂志,我放你公司了……”

洪马说,借着酒劲,他说这事。他不能等喝醉了再说。

“那事好说,小事一桩!我答应过的事,你放心好了……”

女人说。她眼睛直直盯着他,嘴角牵着一丝怪笑。

“大姐为兄弟分忧解难,我敬大姐一杯!”

洪马说,话说开了,他就高兴,就双手端杯,要敬大侠。

两人又碰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今天好好陪陪我……咱们好好喝一回。”

大侠依然目不转睛,死死盯着洪马。

洪马被盯得心慌。他看见女人的手伸过来,心更慌了。她伸手摸他的脸,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好像他的脸是个物件,好玩的物件,她摸他的嘴、胡髭,她的手湿乎乎的,有股怪怪的胭脂味儿。

“秦总……你是我姐!”

洪马说。他挺着身子,他不能不让她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挺着,他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身子挺得像根木桩。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好像很紧张,你放松点,放松点嘛……”

女人笑着,两眼放光,一脸红云,身子前凑,摸他的头发、鼻子、粗脖子。洪马只好闭起眼,任她摸。

大侠摸得兴起,又要了一瓶伊犁王。洪马叫起苦来。

“大姐,那事拜托了!”

他说,他怕喝酒误事。他们又碰了一杯。洪马眼前晃了起来,大侠的脸变成许多张脸,在他眼前走马灯一样地晃。

“大姐,拜托……拜托了!”

女人把手抽回去,她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你就知道你那点事!我身上带着支票……,不就是几千块钱么,你们男人就认识个钱……”

大侠说着,忽然哭了起来。

洪马傻眼了,好好的,她哭个什么?他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得清醒清醒。

“我想要你……好好陪陪我……,你就这么扫兴,你就知道你那点事……”

女人继续哭,好像真是伤心了。

洪马晃得更厉害了。他喝多了,他顾不得多想,他知道坏事了,真是不得要领。得安慰安慰她,就让自己站起来,绕过小桌,他站在她旁边。女人嘤嘤哭着,肩头一耸一耸,他就把手搭到她的肩上,她的肩膀浑圆丰满,他就抚摸起来。女人忽然抬起脑袋,挂着一脸的泪水,扑进他的怀里,两条裸臂像蛇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脖子。

后来的事,洪马想不起来。他不记得怎么就躺在伊甸园的一间客房里,在那张宽床上睡了多久,做了些什么样的事情。他的头晕得要命,但是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完全被惊醒了。客房的顶灯在头上亮着,让他恍恍惚惚。过一会儿,他看见了茶几上的那张支票,同时听到卫生间里女人哼歌儿的声音,和噼噼啪啪淋浴的声音。

洪马还是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光怪陆离的怪梦。他的脑袋很痛,好像要炸裂了似的。

洪马赶回家时已是深夜。小宝没有睡着,她半躺在床上看书,等着他回来过周末。

小宝说她中午就回来了。姜主任请她吃了午饭,没有喝酒,但是点的菜是湘菜,很合她的口味。姜主任说小宝的姐姐给他输过血,帮过他很大的忙,给小宝销点杂志,不过举手之劳。洪马他们编的杂志,很受野外工作的员工欢迎的。

“你呢,事情办得怎样?”

小宝的大眼睛看着他,她觉得洪马的神情好像有点怪。

洪马不知该说什么,嘴里像塞了个茄子似的,支吾了两声。他不敢看小宝的眼睛,觉得自己有点鬼鬼祟祟,想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小宝听到了噼噼啪啪冲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