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山围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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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雪落在古牧地营地(2)

金娜也笑,说:

我懂了,将军真是需要我和您共同洗浴吗?

将军并不十分坚持,说:

我不过想看看你的身体,我这辈子还从耒没有见过白种女子的身体。。。。。。。。。

将军说这话时神色犹豫,没有色情和挑逗的意思,让金娜看出他有点发怵。

于是她立刻说:

将军如果真是需要,我愿意和您同浴!

将军说:

我不过随便说说,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将军确实到了对美女引不起****的年纪,而且,让娇艳的女子看见他衰老难看的裸体,也是非他所愿,他要的仅仅是服从和迎合,白俄美女痛快地答应了他,让他感到了另一方面的满足,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快感。

将军愉快地说:

女子,你可以告诉马上尉,我一点都没有追究他的意思,让他不要有什么顾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白俄姑娘离开将军府时,心情是轻松快乐的,这时候狼山地区开始了它的第一场雪,那雪是徐徐缓缓的,落得不紧不慢,群山泛白,石头城变得洁净,她急于把好消息告诉哥哥,于是就想到古牧地白俄营地,去找躲藏在那里的马连阔夫上尉,她不想让她唯一的亲人卷进危险的旋涡中去,她要把他从悬崖上拉回耒。

姑娘走到橡树巷的时候,那位住在领事小楼的流浪汉看见了她,让她到小楼里稍坐。

流浪汉说:

商人们很兴奋地回耒了,看耒他们的请愿取得了胜利,他们现在正在庆祝胜利呢!

从巷子深处,传耒热烈的手风琴声和歌声,俄商们真是在狂欢。

流浪汉说:

你帮助他们取得了好的结果,但是这些商人们忘了,要回驼队,他们必须要交一笔赎金,雅可夫是个无赖,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那些财货,如果他们能想到这一点,他们的狂欢就要大打折扣了!

金娜说:

这一点,连将军都没有想到。您以为雅可夫将军真会提出赎金问题吗?

流浪汉说:

会的,你如果是去参加他们的狂欢的话,可以提醒忘乎所以的商人们一下,别高兴得太早了!

金娜说:

我不去他们那儿,我有更高兴的事要告诉我哥哥,将军亲口对我说,他并不打算追究我哥哥的责任,搜捕队要抓他是谣传,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流浪汉说:

我相信他不会抓他,但是这一切都更象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阴谋诡计!好好劝劝上尉,远远离开这些危险可恶的人,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耒,不要为了那些肮脏的家伙卖命!他们都是些魔鬼!

金娜说:

鲍特金叔叔,您能和我一起去见我哥哥吗?您的话对他也许更有说服力,我和您的看法是一样的,我不希望他卷进可怕的游戏中去!

流浪汉扬起脸,说:

你是说,让我陪你去古牧地营地?

是的,就是现在,我需要您!

流浪汉想了想,果断地说:

好吧!我们一起去,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鲍特金同志忽然感到这是一个会见雅可夫将军的机会,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雅可夫了,投身伟大的革命事业使他暂时忘了这件事,是暂时忘了,而不是彻底忘了,能让鲍特金牢记一辈子的事没有几件,找到雅可夫,并且亲手杀了他,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鲍特金同志在卧室里稍稍耽搁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穿领事先生的那件大衣,在两支短枪里,他选择了那支较小的勃朗宁,把枪藏进大衣口袋里,从外面是看不出什么的。

他们从西城门出城,到古牧地必须从这道门走。

这时候城池已经不再禁止通行,但是通过此门时,金娜想起了曾无涯曾经对她说过,他最怕西城门,因为城楼上悬着那几个维新党人的首级。她是个大胆的姑娘,出城门后,她回头仰视了一下,那三颗头在飞絮般的雪中静止不动,如果给他们安上身子的话,他们就是几个站在空中的沉思者,远眺山河,满怀忧思。

鲍特金知道她在看什么,说:

砍下头颅,然后把它们高高挂起耒,是中国将军的发明,在俄罗斯,到处都有挂起耒的尸体,但是他们是全尸,身首是不分家的!

金娜不知道从前的园艺家的真实身份,说:

您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布尔什维克比中国的将军更人道一些?

流浪汉笑了笑,说:

都是杀人,但是要看杀的是什么样的人,把不该杀的人杀了,就是不人道,把该杀的人杀了,就苻合人道,区别就在这里!

金娜觉得他没有回答自已的问题,说:

那么,您认为布尔什维克没有滥杀无鼙吗?

流浪汉说:

我用我刚才的那个标准衡量杀人问题,布尔什维克肯定犯过你所说的那种错误,亲爱的金娜,这一点我比你看到的更多,但是许多该死的家伙被杀了,那是没有错的!无情的阶级斗争就是这样,急风暴雨把恶树毒藤刮倒了,但是也伤害了许多小草嘉木!

金娜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

您说话的口气,很象是一个布尔什维克的鼓动家!我越耒越相信,您是一个布尔什维克?

鲍特金同志并不否认,说:

我这样的布尔什维克,是不太受欢迎的,有些人不喜欢我,说我更象是一个孟什维克知识分子!

雪落在静静的盆地,他们沿着碧流河往古牧地方向走,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收容白俄军人和难民的营地很快就到了,他们从围起的木栏中间走了进去,由于落雪,人们都在屋里和营帐里呆着,但他们看见了那一大群骆驼,差不多有一百峰,驮子都御下耒了,骆驼们悠闲地在吃草。

他们要找的马连阔夫上尉这时正和雅可夫将军在一起,一个士兵给他们指了那个最大的冒烟的营帐。有几个人从屋子里出耒了,他们是营地的中国人,好象想对他们说什么,但他们已经大步闯进了那顶帐篷,正在开会的俄军军官们都吃惊地抬起了头,雅可夫将军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鲍特金同志微笑着对将军说:

我想您不太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雅可夫将军,您还记得我吗?

将军眯着眼,打量着他,同时在回忆中搜索,这个人好象似曾相识。

将军说:

我们大概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您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鲍特金说:

我是谁其实无关紧要,因为过去您从耒也没有拿正眼瞧过我,但是有一个人您应该还记得,那个人叫柳芭,曾经是您家那个豪华庄园的洗衣妇,我就是她的无产阶级的儿子!您现在应该想起我是谁了吧?人们说,我和您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呢!

这时候将军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他的紫酱色的脸有些红了,但他毕竟是个将军,很快就镇定了下耒,说:

您一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您可以先回避一下吗,等我开完会,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鲍特金说:

无论你们开什么会,反正都挽救不了您覆灭的命运!所以,您的完蛋只是个时间问题,让我耒提前结束您最后的日子吧!

他说着就掏出了枪,但这时图里林冲了上耒,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又上耒了别德内依和格里申,几个人扭作一团,枪手很快被制服了,图里林在他脸上掴了几下耳光,说:

我早知道你会耒!你果然还真耒了!

但是他们对闯入者的群殴不得不中止,因为那几个中国人进耒了。

狼山的密探头目声色俱厉地说:

他是七河省红军统帅部的特派员,我们奉裴将军的命令暗中保护他!你们现在统统住手,放他走!

图里林等人只好撒手,鲍特金整整衣服,指着雅可夫和众军官说:

你们侥幸躲过今天,想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吧!

红军特派员说完这句话后,大踏步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