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老鬼”话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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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罗布泊日记(2)

哎咳,没一会儿,就感到奇热无比了,“老鬼”看了看挂在扶手上的电子表:车厢内的温度,已经飙升到了40℃以上!幸亏,晓航得时不时地找片硬地,掉头停车,迎着4级左右的东风把水箱温度降下来。那时,窗户打开,热乎乎的风吹进,浑身有了哪怕一丝丝一缕缕的凉意,可也就成了我们“天堂”般的享受……

“老鬼”出野外,永远背着心爱的“破”行军壶。一般来说,一壶茶水即可以坚持到宿营地,但今天不行啦,“老鬼”已经接二连三地要起了平时绝不肯喝的矿泉水。汗,出得太多喽!

对讲机里,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了过来,葆华告诉晓航,卡车出了点儿小麻烦“趴窝”在后面了,要我们等待片刻,他得排除故障。

天上有了些淡淡的云,无疑减轻了一点儿酷热的杀伤力。右手边地势偏低,便生出一小片稀疏植被;左边是一片小沙坡,迤逦向南而形成一道小沙梁。“老鬼”从众,下车跟多数人走到左手边,见几位女同胞正埋头苦寻——原来,她们是在搜寻奇石。谭慧馨——阿馨,还有扎西卓玛,捡到的几块风凌石、卵石,可真叫漂亮!

“老鬼”自知没有奇石之缘,便跟格桑梅朵、黄明几人在沙坡上闲待着。远远望去,在那片稀疏的植被前,陈聪已被英萍、蔡蔡“忽悠”得脱光了膀子,在那儿拍傻照。

而这里,沙子的颜色是五彩斑斓的,且都磨得非常光匀,大体上和小米的形状、个头儿差不多。好啊,我们便每人找来一个瓶子,装上一瓶留作纪念。

谈笑间,忽听“妈呀”一声尖叫,格桑一下子从地上跃起,还惊惶失措地往后看着。

哈哈,原来却是一只可爱的——小跳鼠!

这只漂亮的小生灵,似乎没见过“人”这种大怪物,它刚才就在格桑的身旁,此刻,很友善、亲和地望着我们,自顾自地在我们面前“表演”着,一会儿扒扒沙子,一会儿抖抖皮毛,刚进了洞,便又爬出来继续展示它的“节目”,可是让我们痛痛快快拍了个够!估摸着我们的摄影工作该结束了,它就一头钻进自己的家,再不露面啦!

好开心!大家互相交换着看“美鼠”作品,欢声阵阵,溢满沙坡……

但是,在这里居住,它靠什么填饱自己的肚子呢?

14点32分,离出发地已有100公里以上,我们到达了彭加木失踪之地。

肃穆的空旷之地,一座墓碑静静地竖立在那里。似乎,有人刚刚来过,供在灵位前的苹果上面,水珠还未干。

哦,彭加木,一个永远的罗布泊之谜……

大家陪着这位可敬的科学家,默默地吃了午餐。

继续顺风行驶,没有空调,不能开窗,高温难当。眼前掠过的景物,也似乎越来越怪异。瞧,那边“雅丹”下,是不是蹲着一个人?不是,那就是一个小小“雅丹”的影子;哎,那儿,可是还悠闲地站着一位?咳,也不是,那还是一个影子;山坡下那一群羊,是从哪里来的呀?噢,那是崩塌下来了的零散“雅丹”土堆儿……

阁下千万别误解——这一切,可都不是我们热糊涂了而生成的幻觉、幻象,而确乎是逼真的“雅丹”形影奇观!

“快看,前面是不是有活动的东西?”晓航眼尖,望着正前方,高叫了一声。

啊,野骆驼!真真切切的一排野——骆——驼!!!

时间是15点25分,野骆驼群,距离我们大约在500米开外……

“老鬼”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300毫米镜头,换到相机上,先对着挡风玻璃,后对着晓航一侧开着的窗户,哪管三七二十一,按着快门,就是一通狂拍,因为晓航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软沙子上停车,后果,可不怎么好想象……

坐在上下颠簸的车子里,片子肯定是拍虚的,但那,也是野骆驼!

终于能停车了,可野驼队也有些走远喽!“老鬼”先靠在车窗上,稳稳拍下两张,再跳出车外,尽可能地定下激动不已的心,多拍几张。唉,镜头还是太短喽,无论怎么调,这群野骆驼在取景框里,还是只有米粒儿大小!

怎么说呢?我们太幸运啦!有很多人来了不知多少趟,但是却只可能见过野骆驼的白骨和粪便!在对讲机里,“老鬼”兴奋地向大家说,这里哪怕来过100支团队,都不一定有一支能见到野骆驼——这种世界级的珍稀野生动物。我们,都是得到了好报的善良人!

葆华说,他数过,这一群野骆驼,一共是14峰。

意外之喜,进入荒原才两天,就进入了一个最高潮!

今天,称得上是只属于我们的——“罗布荒原生态日”!

18点32分,还是在“雅丹”的拱卫下,我们在距离一个叫“土崖”的地方不远之处,安下了我们的第二号营地。

黄昏时分,一片乌云涌上了西北方天空。西方,一片光亮,东边、南边,天色蓝蓝。

21点04分,辛苦了一天的太阳公公,又从地平线下回家了……

入夜,兴奋到家的“老鬼”,和扎西卓玛聊了好一阵藏族民俗和汉、维吾尔民俗的异同……

月亮四周,出现一圈大大光晕。

“月晕而风”。明天,会是怎么个天气呢?

2008年5月12日(星期一)

“乌龙事儿”·“现吃现宰”·“奇石摊位”

【全天行程:150公里许;晨,晴而四周多云,中午起阴转多云,东北风5~6级,扬沙,气温:约25℃~38℃】

凌晨2点34分,“老鬼”被阵阵热乎乎的风吹醒了过来。嗯,风还不算很大,有个4级左右,这算不了什么问题。迷迷糊糊的,便又昏睡了过去……一整夜,“老鬼”身上的汗,几乎未干过。到起床后,7点12分时,风,已经是5级以上了!

赶紧拆帐篷,慢一点儿,就可能被吹到天外去啦!

昨晚和今早,格桑多次告知大家,今天是“佛诞节”。大家都很开心,“老鬼”也心中暗喜,有佛祖保佑,今天一定一帆风顺……

结果今天,“老鬼”可是干了一件“乌龙事儿”!

早餐后,9点14分开始徒步。“老鬼”把懒洋洋不爱动弹的陈聪,也不由分说地强行拉了进来。

葆华给我们打了个西南方向的手势,“老鬼”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等我们进入了两座大“雅丹”夹峙的山口后——坏了,出现了三岔口!

野外经验丰富的黄明,在跟“老妖”争辩无效后,索性爬上大“雅丹”,四下眺望,寻找正确的路线。“老鬼”带着大家,却走到了一条岔路的尽头。折回头来,见团友们在“雅丹”间捡石头正起劲,“老鬼”也就乐得“陪太子读书”——捡起石头来了。“老妖”捡了一块颇似令牌的奇石,正在得意,一口咬定这是人工的!而卓玛过来给“老鬼”看她捡到的几块,也问,是不是像打磨石器?噢,这一带,让人感觉确实是有些神神乎乎的。

不觉间,10点12分,车队在西南方距我们至少六七百米开外的地方,向远方驶去。大家喊破了喉咙,可人家哪里听得见!

“老鬼”没慌。我们的西南方几乎是一马平川,只点缀着几个低矮的小“雅丹”,无法造成大阻碍,能见度又十分好。况且,我们身后,就是两座高大“雅丹”,有明显的参照物。我们只要朝着车子走过的方向,就能找到车辙。而凭葆华他们的经验,要不了多一会儿,车子就会回来接上我们。于是“老鬼”眉头一皱,便想和大家“玩儿”一把,低着头,拿出疾走的本领,没一会儿,就把团友们远远甩到了后面……

但本“老鬼”也绝不是蛮干之徒,走上一会儿,就回头看看,走上一会儿,再回头看看——哦,总能看到两座大“雅丹”,总能看到花花绿绿的大家的身影,于是放心大胆走了下去。唉,说是“一马平川”,却还遍地是坑坑洼洼,只能低头看脚下而前行。

真佩服蔡蔡,她一直跟定“老鬼”,只落后个20~30米左右,手里,还捧着两三公斤重的宝贝奇石呢!

只觉得走了好久、好长,却就是看不到有车辙的路的影子。突然,感觉到后面有细微的声音在喊,猛回头,蔡蔡气喘嘘嘘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告诉“老鬼”,后面的团友们一个劲儿地打手势,看来我们走错了,偏了方向,得赶紧回去。哎哟……

10点23分,远远地一股烟尘扬起,看见返回头寻找我们的车子了!位于东北方向的众人,打开了印着奥运图样的大旗拼命挥舞,我俩爬上一个大约5米高的小“雅丹”,也挥起了手中的头巾……

10点43分,上车喽!见到黄明才知道,敢情“老鬼”刚才只管埋头走路,却不想脚下偏了几度,离有车辙的路,越来越远啦!

嗬,格桑拉长了小脸,嘟起了小嘴,毫不客气地数落了一通“老鬼”!

“老鬼”我,把这样做的理由解释了一会儿,心中呢,却在暗笑:嘿嘿,野外活动,如果没有了一点儿这样的“佐料”——比如迷路、陷车、抛锚、爆胎之类的,而只是波澜不惊走完全程,那,还有什么意思!

话虽是这样说,“老鬼”心中对黄明,其实早就有了一种崇拜的感觉。说起此君,那可是“真正了得”!他是当年“重走玄奘之路”活动的成员,从西安到印度、尼泊尔,背着大行囊,徒步了半年多!后来,自己补充走了上次未走到的地方,又耗去了仨月多。唉,他那次一路上,忍辱负重,含辛茹苦,坚持完成了不凡的旅程。啊哈,他,还是“老鬼”去年10月塔克拉玛干沙漠之旅的团友呢!8号那天在敦煌,“老鬼”刚从外面回到房间门口,突然房门一开,一条汉子出现在面前——黄明!哦,他刚刚才下飞机,还和“老鬼”“同居”!喜出望外的“老鬼”,马上和他紧紧拥抱到了一起……

去年10月沙漠徒步之旅的第二天,他在领队不慎把腿扭伤的困难之际,临危受命担当了领队。虽然在途中也有过迷路、错向等意外发生,但大家对他的刚毅、果敢、机敏、善断,都还是念念不忘……

5月21日,他还要参加一个赴北极的探险活动!

刚才在大“雅丹”上,他早就看到“老鬼”走偏了方向,但是,喊破了喉咙,“老鬼”哪里听得见哟!

也怪我,把指北针放在摄影包里,丢到了车上。这会儿,赶紧悄悄拿出来,揣到摄影背心里……

还没到12点钟,沙尘飞扬而起,风力估计已在6级以上了,天色也变得昏暗了起来。众人都很兴奋,还有人急切地问“老鬼”,能不能见到更大的、什么也看不到了的沙尘暴?“老鬼”心想,唉,可千万别见到,没见过大沙尘暴的人遇到,新鲜感满足了,但我们啥时候才能“轱辘”到罗布泊南岸——今天的宿营地呢!

停车休息了,见大家都拿出相机在搞沙尘中的“创作”,“老鬼”大声疾呼,快收起来,你们不想要你们的“家伙儿”了吗!

“老鬼”是坐在车子里,透过挡风玻璃,拍下了几张。明知道效果肯定不行,但,也强似没有呀!

12点13分,远远望见了红柳井这个地方的大“雅丹”上,由地质部门竖起的钢铁标志塔。晓航告诉我,离出发地已有48公里了。风,还在肆虐;我们,还在库姆塔格沙漠中苦苦挣扎;天空,还是时而微微泛蓝,时而昏昏发黄。而这里的沙漠,又有了让人很难说得清的奇异景象:茫茫黄沙中,一块块大卵石,凌乱分布,有的成群,有的孤单。它们是从哪里,被什么力量,给运送来的呢?

不过,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库姆塔格沙漠,即将从我们视野中消失,我们将回到相对坚实的地面。

捡石头,成了3天来几位运气极佳团友的“癖”,即便在沙尘中,她们也不放过机会。开卡车的刘师傅见状,说了一句“风凉话”:龟背山上奇石多得很,咋不在那里多捡些呢!咳……

14点05分,我们沙尘中开了午饭。“老鬼”又想起了2005年10月那次“新西游记”考察活动,我们在罗布泊遇到一连三天的强沙尘暴,能见度几乎是零。早上,葆华他们只能给大家煮方便面吃。有南方记者跑来问“老鬼”:这么多沙子,能吃吗……

“老鬼”笑而答曰:一,阁下没见过老母鸡吗?每天都要搛几粒沙子下肚——有助于消化呀!二,南疆和田地区的人们,就生活在终年不断的沙尘之中,祖祖辈辈,可是,那里百岁以上的寿星,非常之多,那里是世界著名“长寿之乡”呢,这跟他们吃沙子绝对有关系!于是乎,这些南方朋友“呼噜呼噜”吃得分外香……

再看看眼前我们这几位,谈笑风生地吃得津津有味,没有谁哀叹无法下咽。呵,一群合格的户外运动爱好者、特种旅游者,包括“另类”——陈聪在内!

今天,我们到达宿营地的时间格外早些,17点17分,越野车爬上了一座平坦的大“雅丹”,顶上明显的标志,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第四座地质钢铁标志塔。库姆塔格,早已被我们甩到了身后喽。从山顶盘旋而驶下,17点23分,我们的三号营地——罗布泊南岸可就到了。而这里,有了高大“雅丹”的阻隔,风势,也渐渐弱了下来。

说实在话,“老鬼”已经不大敢老说吃喝了,因为早已有网友,批评“老鬼”的笔下,不是吃就是喝了。但是今天,“老鬼”还是忍不住要说说“吃喝”啦!

我们的伙食,每天都有新花样,至少每天都要宰杀活鸡。而从第一天开始,卓玛和大家一路上,就总用“现吃现宰”这个你一咬字眼就觉得有问题的说法,“消遣”葆华他们:我们都“现吃”完了,怎么还能再“现宰”呀?其实,说句公道话,这句不大经得起琢磨的短语,根本不是葆华的“专利”,而是广东的那家旅行社为招徕客人发的文件中,给人留了一个可钻的空子。葆华,“含冤”给背上黑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