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喀纳斯时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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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禾木·阳光关不住(1)

“禾木”的意思是哈熊身上的一块肥油。

以前,图瓦人在这一带经常打棕熊。棕熊的胸部有一个白圈,那个地方的膘最肥。据当地人讲,他们打死了熊,太油太肥的膘油带不走,就挂在树上。后来,“树上挂满肥油的地方”翻译过来便是“禾木”,意指水草肥美的地方。

软软的、暖暖的被窝实在让人不忍心起身。窗帘遮挡不住大好的阳光,被窗帘过滤得柔和。戴上眼镜看看时间,快十点了。

【禾木 Face】

撞见禾木的夜

木屋,全是,张眼就是。

古朴?韵味?艺术?

是傍晚,有点冷,风吹过来,浑身凉透。天灰灰的,很陌生的颜色。一个小孩红着脸蛋,牵过来一匹马,道路上的尘土很肆意地飞扬起来,呼吸有点困难。那时候,村子的灯光还没有彻底亮起来,阳光已经没有了踪影,有点儿稍微的害怕,或者是想念。

想城市了呗,想高楼大厦、钢筋水泥了,想灯红酒绿了,想车如流水、华灯初上了。

人可真贱。选择这条路,就期待那条路。

雾松山庄有个服务员很漂亮,特顺眼那种。

隔壁农家的一位图瓦老太太,面对照相机镜头没有笑容,身后房子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

有人骑着摩托打着刺眼的灯光从身边经过,光线很快就被夜色吞噬,整个禾木,渐渐暗下去……

国旗下见

记得中学、大学期间,在校园里,常会和朋友说,“国旗下见”,国旗下是我们的集合点儿。到了禾木,满也老师的朋友,禾木的姜副乡长约我们在乡政府的国旗下见。

天色已经暗下来,晚上的禾木很冷,灯火不明,没有路灯,只有靠一家挨着一家的山庄的灯光照明,能见度很低。高处的国旗在上空有一搭没一搭地飘着,成为烟灰色的天空中的一抹暖色。在乡村里,有国旗的地方不是政府就是学校,八成是这样。

把毛衣套上,用相机拍国旗。

见到一看就是好人的脸红红的姜副乡长,有种“到家了”的感觉。仨人和一个行李箱被塞进了QQ的第二排,我的脚很没样子地蹬在前排座位的后背,还好只有那么两分钟。路上有少年在柏油路上骑马,第一次这么真切地听到马蹄声,很好听。

天空满是阴云,湿冷,饥饿,想回家,明天是中秋了。

阳光关不住

天还没亮,屋顶上不停有人走动,门外,很多人讲话的声音。眼睛努力了半天才睁开条缝儿,天,还没亮的意思,睡吧。

软软的、暖暖的被窝实在让人不忍心起身。窗帘遮挡不住大好的阳光,被窗帘过滤得柔和。戴上眼镜看看时间,快十点了,曹拱着身体,貌似趴在被子里写字。

露出的头有点凉,往被子里缩了缩身体,挣扎着要不要起来,胃,有点扛不住了……想象着白天,早晨的禾木会是怎样,想着想着,还是决定起来。

暖气已经没有了温度,后窗走过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子,外面大概很冷吧。水龙头里的水依旧冰冷刺骨,吸一口气,让手尽可能少些面积沾到水,随便刷了刷牙,用五指梳拨弄着自己都不想碰触的头发,拿上当早饭的奥利奥饼干,准备问候禾木早晨的阳光。

推开木门的刹那间,顶着刺眼的阳光,使劲地吸了口气,让山间纯净的冷空气赶走身体里的污浊,就像初来这里的时候,想要用这里的空气、阳光、食物来一次身体的净化。

皮肤白皙脸颊红红的蒙古族女服务员依旧眯眼笑着,我回以同样笑容,老板娘在厨房进进出出,热情地招呼我吃早饭,我晃晃手里的饼干。

山庄所有客房都敞开着门,等待着下一批客人,几十间客房只剩下我们仨儿。

旅行,急急忙忙地玩,急急忙忙地赶场子,到底是谁玩儿了谁……

停下来吧,伸伸懒腰,感受透着清晨味道的阳光,仰起头接受它的爱抚。我爱早晨清冷的日光。

风景,一幅油画的遐想

听说去得晚了,不过禾木还是很美。

白桦林,郁郁葱葱,远远看过去,层层叠叠,“像一幅什么画……是油画。”白色的树干,带着干净的空灵气息。

有水,清澈灵动,涓涓细流。循着水声,来到跟前,几头牛在河边的草地上悠闲地吃草,旁边的一个木屋,估计有人,传出“得得得”的声响。站在水流中间的小石块上,浑身轻松起来。不远处是山坡,白桦林的树叶在阳光下呈金黄色,一条幽静的小道,一直通到山顶。

踩在落叶上,心情宁静,觉得很美,景色或者自己。

爬上山坡不是很费劲,却蛮有成就感。在山顶,身后的禾木就扑溜溜映入眼底:村落,木屋,炊烟,小牧场,马匹……面前是更远的山,山顶上偶尔经过一辆马车,车上的人慵懒地闭着眼睛,拉着马车的马儿对着太阳仰起昏沉的眼睛,很休闲的姿态。附近一匹马被绑了腿,漫无目的地吃草,时不时有乌鸦从桦林中杀出来,惨烈地叫一声,痛快而去……

不到中午,这时候的阳光,还算温柔,不用担心紫外线过强,女人啊……

坐在落叶上,松软,有一种和森林亲近的触感,也会顺带着闻到若有若无的牛屎味,是原始感觉的氛围。

最美的是顺势躺着,望着干净的蓝玻璃一样明净的天空,思维飘向很远,思念或者想起某个人。

还是很喜欢天空

走在禾木的村子里,隐隐约约总是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我们会不辞辛苦地跑到水边,发呆或者寻觅。

昨天的一夜雨,大概让禾木又淋了个透。空气有点冷,即便阳光很晃眼,还是围着围巾,真的很冷。

还是很喜欢天空,抬起头,清澈、幽蓝,甚至旷远。看天的时候心情很好,思维也很顺畅。仰着头,看着大块的云从眼睛里经过,阳光被它捉住,大地上所有的温度都被收拢,这是雨后的天空,或者离晴朗已经不远。

小时候,听说,天空看久了,会变成天堂。

这里,算不算天堂?

最美的古村落,最美的天空,云朵的颜色接近圣洁,轻柔得似乎可以触摸到安静的呼吸,比山峦还远的天空,带着空灵的意蕴,悠长悠长的美,悠长悠长的安静,悠长悠长的圣洁。

缓缓透出光线的阳光,慢慢洒下来,是温暖的一天。

午后绽放的花朵

禾木的地上总能看到倔强生长的小花。

因为有纯天然的肥料,所以小花们都长得很美丽。

坐在禾木午后的阳光下,随手拈来一朵路边的小花,把玩一会儿,想起一首老歌: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这里的花,不像城市里的花那样娇贵,这里的花天生天养,却也长得出众迷人,是质朴、单纯的味道,像这里的人。

喜欢那份质朴,单纯,不骄纵。喜欢这里的小花,也喜欢这里的人。

雨后禾木

我们仨人照旧是山庄里最迟起来的人,贪睡的小黑(黑色的小狗)都已经起床了。没有过水热,尽管没试过被水刺到骨头,但那水真的有刺骨的凉意。湿巾、口香糖解决洗漱问题,三块奥利奥解决早饭,塞相机进口袋,出去清醒一下。

“天哪!”词穷到感叹词只有这一个,实在找不出词能形容这样的美,美得让人看不过来。

村子像是被洗刷过,还透着湿润的味道,整个圆木房子组成的村子被雾环绕,前一天才爬过的离山庄很近的山坡,完完全全被雾气藏了起来,遥遥相望的平台和美丽峰更是不见了踪影。

天空露出一缝蓝天,像是烟灰色布料被剪刀划开,在惊叹这样的美丽时,明白了瞬间的美丽是有多瞬间啊。在迅速调好相机拍了一张天空后,再看山庄背后的山时,雾气很快散去,露出了山下黄色树叶的一片白桦林,再高处一点的白桦林在厚厚薄薄的雾中露出。

再看美丽峰,一整片雾气出现了一个洞,白桦林显现出来,形状好像那部日本动画片中的移动城堡。雾气毫无规律地变换,露出的山峰像是盖上一张新棉被。

就这样转着圈,看着变幻的雾气制造的景色。只因短短的四十分钟,让我对已经过去的这些天,没有了失望和平淡的情绪。

冒气的房顶

太阳出来了,晒得人暖暖的,被冷雨冻了一整夜的村子,在太阳下长长舒了一口气,房顶上悠悠地冒着白色的雾气,散发着整个屋子的湿气。

院子里码齐的松木也如此。

走出山庄,柏油路上湿漉漉的,蒙面清洁工清扫着冒着热气儿的马粪,这会儿确定那是马粪,因为亲眼看见马一边奔走一边……

雨后的禾木,会给你留下的理由。在这样的美景面前语言文字无从贴切地表达,照片也不及亲自来看看的直接。然而,我们必然看见的是不一样的禾木。

就这样待着,很美好

禾木村最边缘的地方,有一条依山缓缓流下的溪水。溪水拥有清澈的颜色,纯净地与天空协调搭配。经过,把手放进去洗洗,清凉的感觉就像一颗薄荷融化在口中。然后挑起一缕水光,放在阳光底下肆意地折射出彩虹的颜色。心里应该是愉悦的,像拾回了那个纯真年代的自己。

小溪的旁边有一个缓而长的山坡,落满了秋天的金色,与树上还没有凋落的颜色连接成一片,浑然一体。景色像一卷画,行走在上面,仿佛行走在另一个世界里。阳光此刻显得格外温柔,像母亲的手。踩着碎叶,安静地听着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吴侬软语一般轻柔地挑动着心。偶尔发现落叶中藏匿的野蘑菇,也能兴奋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童真般回归真实。不知不觉中,就站在了山顶。

回望,原来已经走了很远,站得很高了。山顶上,一片宁静。晒晒嗓子,高喊一声,像小时候站在乡下大山面前一样,大喊。听听山顶的对面是否也有同样的声音飘荡过来。

盘腿。坐着。伸直。躺着。随便哪个动作都是舒服的。然后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待着……很美好,真的很美好。

【禾木情节】

我吃洋葱你吃肉

整个村子在暮色中安静极了,清晰地听见有节奏的马蹄声,还有狗吠声,就差听到鸡鸣了,发电机轰隆隆地响着。在有点潮湿的木屋里放下行李。三张床,不能看的电视机,排气扇掉下来的卫生间——我们的“三标”。

老板娘带着真诚的笑容,左一个小姑娘右一个小姑娘地叫我们在餐厅稍等。早已过了吃饭的点儿,餐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暖气有了温度,暖和一些了。四菜一汤,先上的一盘像排骨的菜,谁也没尝出是什么肉,一盘野菜煎蛋,一盘葱爆羊肉,还有一盘看不出什么名堂的白色东西,问了服务员才知道,所谓的排骨是马肉,白色的是一种叫别克参的当地菜,煎蛋里的野菜叫茭蒿,很好吃。

翻着菜谱,对着桌上的菜,计算着价钱,这一桌加上米饭大概要四五百,这么贵,怎敢浪费。曹说:“我吃洋葱。”爆笑……曹解释:“我喜欢吃洋葱,大盘鸡、肉我都吃伤了,就改吃里面的洋葱。”

曹喜欢洋葱,马丫喜欢吃肉,一盘葱爆羊肉被她们分着;我,好蔬菜。

灯突然变暗,后来就熄了,仨人在黑暗中吃饭。妈妈说,就是在黑灯瞎火中吃饭,菜也不会吃到鼻子里的。这里电压不稳,客人多的时候会这样。

木房子里,暖气热起来了,铺上自己的床单,跳上床,软软的,被子很厚,哎呀,没洗脸呢。起身,水太冷了,算了,少洗一次没关系,不穿袜子就没袜子可洗,脚也不洗,睡吧。

羊肉味牛肉面

一波N折,饿得实在扛不住了,目光扫过的地方直接过滤掉其他文字,眼里唯有牛肉面。“××清汤牛肉面”(没看见啥名),终于找到了。

两个女服务员笑脸相迎。

“牛肉面多少钱?”

“二十块钱。”

“二十?”仨人同时惊呼。

那边商店的阿姨说,当地人买牛肉面五块钱。

“五块?没这个价,最低十五,不行你们再转转吧。”

再贵也得吃啊。以后来,绝不带换洗衣服,带一箱子泡面饼干!服务员从围栏外端进牛肉面,难道厨房还不在院子里,又或者买了别家的再转卖给客人?饿,牛肉面卖相不错,赶紧的。

羊肉?牛肉?碗里漂着的是牛肉纹理的肉,嚼在嘴里却是一口羊膻味儿。什么情况?

马丫要叫服务员问问,算了吧,这也许就是本土化的牛肉面,就像河南人在新疆生活一段日子后,回老家做大肉抓饭一样,本土化。

加点醋遮着这味儿,吃完嚼口香糖吧。

下午茶时间

阳光,干净的天空,阿胶枣,一杯茶,坐在木屋门口。矫情,但是真的超级爽。

教新闻心理学的老师是个真的很矫情的人,虚伪,或者就是爱装B,被我们称为老妖婆。

初见的几次,同学都怪喜欢她的。因为她,我们看见了一种电影里的小情调生活在现实中,可以不那么表面、偶尔地存活着,变成一种习惯和方式,毕竟很少人既有情调又有大把的钱和时间,很文艺,很欧洲贵妇。

她总是带面包作为下午茶点心,她的课又总是一上午,第四节课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眼神几乎能灼烧她那与整体不协调的背包,猜测着这次是什么口味。

上课时,她是很讨学生喜欢的,她讲,五十岁的人生里她的成长史;爱情和婚姻;放我们没听说过的纪录片,还有很西方的;和被她称为像韩国小帅哥的男生抱抱;以及她不正统的、艺术家的打扮。当没人捧她,没很多人在时,她就露出“你以为电视台是你家开的”的鄙夷,学生惊讶地看着她,她立马又变成一副慈善的脸。

很多讨厌她的人却很难从记忆中将她抹去,尤其是她后来才被我们认为矫情的下午茶时间。

我不是贵妇,我没有Money……

但这样在城市里不多见的纯粹天空和清透空气,不停下来感受一下,太浪费了。阿胶枣泡茶很好喝。一页书翻了一下午也没翻过去,暗色格子衬衣吸了阳光暖暖的,太阳很快就向西去了……

乌鸦,在禾木鸣叫

《药》的最后写着,一只乌鸦飞过来停留在小栓的坟头上。

语文老师是颇博学的中年男人,他说:自古乌鸦就是不祥的预兆……还是不辨是非的年龄,忽然觉得揪心的难过。这样一只乌鸦,增加了很多悲情的色彩,从此,乌鸦的不祥和我的躯壳一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