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新闻哲学的思考:以人类认知为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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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新闻表现论(12)

随手撷取文中一叶,就足以让人沉醉在美妙的诗意之中:“清晨的喀什市,第一个迎接我目光的,是北大桥上迎着阳光悠闲地并排坐着的几个小商贩,筐子里有他们在太阳爬上东方天际之前便从葡萄枝上捧走的果实;阵阵悦耳的歌声正随着晨风在耳畔自由呼吸,不远处站立着两位长髯白衣维吾尔族歌者,他们前后摇摆着木串铃,哼唱着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了千年的民谣,那声音让小商贩装满了奶茶的胃无比舒服,他们互相笑着,聊着……”

再看记者芯娜的这篇《盲女于丽在重见天空的渴望中成长》(刊发在2008年9月6日《新疆经济报》“社会生活”版),一开篇,就把我们带进一个美妙的意境之中:“‘天是蓝色的,没有边际。白天,天空有火红的太阳;夜晚,寂静的天空只有一轮月亮陪伴眨眼的群星。’于丽总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在记忆中没有天空的形象,一切想像都来自妈妈的描述……”这个坚强而敏感的盲女,在实现自己自食其力的梦想之后:“于丽感动地拥抱妈妈,她觉察到,妈妈的肩似乎消瘦了很多,远没有以前那么圆润。于丽又用手轻轻抚过妈妈的脸,她的手指停在了妈妈的大眼睛上,她触摸到妈妈的眉骨。”

再看记者布仁克西克的《最富有的母亲》(刊发在2008年9月1日《新疆经济报》“社会生活”版)中的描述:“乡村的夜晚,不时传来狗吠声。煤油灯下,几个妇女忙碌着。春风敲打着木门的声音,像牧人的口哨声,一声声悠扬而亲切。风声中搀杂着婴儿的哭声。女婴出生时,早出务农的父亲还没归来……”这样的社会新闻,已经完全打破了常见的写法,它传达的,不仅仅是真实的社会生活,更把生活中的善与美揭示得淋漓尽致。与其说它是一篇新闻,倒不如说它是动人心魄的母爱诗篇!

再看记者冯永芳的《我们和文学有个约会》(2008年9月8日“文化生活”版),这是一篇关于2008年《亚心文萃》一书出版的新闻。记者以诗性的语言,带领我们进入一个深沉的意境之中:“《亚心文萃》的封面,黑色的背景,红色剪影的3人。黑,是色的叠加,也是夜的积淀,让人沉沦也让人突围,在一片黑的绝望和困境中,3个没有神态,而只有姿态的突围者以自己的方式在暗夜中发出红色的亮光。有俯首沉思者,有徘徊寻找者,有傲然独立者,姿态决定状态,于是,黑色不再是文本的主色,而红色才是吸附我们视线的光波……”

尤其可喜的是,这样诗性张扬的新闻,在《新疆经济报》的版面上,已经不是偶然一现,而是呈现出蔚为大观、数不胜数的趋势。仅仅在2008年的9月,记者帕蒂曼就为我们奉献出了一系列的新闻速写:《巴扎,喀什跃动的脉搏》(2008年9月8日1版)、《喀什展现宁静与繁华和谐画卷》(2008年9月11日1版)、《疏勒声音》(2008年9月16日1版)、《伽师,关于欢乐的另一种随想》(2008年9月19日1版)、《洛浦印象》(2008年9月27日1版)、《伽师瓜:长在伽师的醇甜》(2008年9月27日特稿版)……

今天,诗性语言已经成为《新疆经济报》记者写新闻的自觉追求,并且形成了不断创新、不断突破的连锁反应。在他们的笔下,文字是有色彩的,折射着现实生活中的姹紫嫣红;在他们的笔下,文字是有声音的,从天籁到人的心声清晰可闻;在他们的笔下,文字是有生命的,如同大千世界的精灵自在欢舞……

张扬的诗性,不仅带来了《新疆经济报》新闻语言的提升,更带来了报纸独特气质的塑造与不竭活力的澎湃:不仅追求真,更追求善和美;不仅追求新闻本身的新鲜与精彩,更追求新闻表达的新鲜与精彩。不仅追求向读者传达信息,更追求让读者得到精神的享受;不仅再现社会生活万紫千红、多姿多彩,更追求传达时代前进的声音与气息……

新闻语言之美,在于思性之张扬

今天,《新疆经济报》的新闻语言,已经进入了一个思性张扬的时代。

思性语言已经成为渗透在《新疆经济报》新闻语言中的个性基因。在《新疆经济报》近20年的征程上,追求新闻语言思性的解放伴随始终,思想者的姿态从未改变。

在《新疆经济报》思性张扬的场域中,很多老记者对思性语言的运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记者归南在《到农村寻找“啬皮”》(2008年10月21日“社会生活”版)一文中,以深沉厚重的文字,从“啬皮”这样的现象中揭示着社会发展的深层奥秘:“啬皮”代表了一种生活方式和一种消费方式,一种折磨人生命的生活方式和一种不能给社会生产带来促进的消费方式。有这两种方式在农村灰蒙蒙看不见多少生机。这不是农民的心甘情愿,是伴随中国农业社会几千年久久不去的饥饿幽灵逼得农民作出这种可怜的选择。改革开放把这个幽灵从中国农民心坎上驱散了,“啬皮”这个称谓也被历史埋葬了,农民在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上都作了新的选择,今天,农村变得朝气蓬勃了……

在《新疆经济报》思性张扬的场域中,很多年轻记者的思性语言已经在自觉磨砺中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随手拿来记者谢凡《奔腾的血液重返卡拉麦里》(2008年9月13日特稿版)一文,那种思想的深度和广度就呈现在她行云流水般的文字里:“卡拉麦里黑色的土地是骏马奔驰的背景,就像星星必须挂在夜空中,戈壁、高山、草原,这里曾经夺走了野马的生命,却也成了它们再次回归的家园。草原,万物生;草原,万物死,6000万年前它们和恐龙一同记载着这个星球,6000万年后它们的血液随着环境的变迁奔腾出了另一种模样。”

加盟《新疆经济报》之后,我也成为思性语言的追求者。我一边以自由奔放、细腻生动的笔触写所见,同时以纵横捭阖、见解独到的思考写所识,将感性的“新闻速写”与理性的“时政专论”组合呈现:一边在《在“丝路明珠”品味商业文明盛宴》,一边思考着《用商业文明塑造新“丝路明珠”》;在呈现《英吉沙杏子熟了农民笑了客人醉了》的同时,提升到《执政理念成熟催熟“杏产业”》的高度;目睹《岳普湖,新思路创造“快乐农业”》,心动《“快乐农业”的实质是“以人为本”》;描绘出《巴仁乡,杏熟时节笑颜开》的景象,总结着《新型农民是塑造出来的》的经验;体验了《吐鲁番,新城市酿造幸福生活》,深刻领会到《城市建设的归宿是民生》;见证了《克拉玛依借势打造“品质之城”》的壮举,引出了《“克拉玛依战略”凸显和谐发展智慧》;描绘了《深秋温泉孕育花与鱼的神话》,思考着《靠科学发展观打破资源困境》……因为“感性与理性交融”的新闻语言,这些新闻不仅新鲜,而且揭示了新闻背后的深层意义,富于理性和深度。目前,这种新闻的组合方式,已经成为《新疆经济报》新闻的一个新亮点。

改革开放30周年之际,《新疆经济报》总编采写的三篇 “新闻聚焦”稿件,把思性语言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在《一部壮丽的史诗》(2008年10月6日一版)中,思性语言的汪洋恣肆,显示着强劲的思想张力和穿透力:“用一个字来概括这三十年的特征,那就是一个‘变’字。从宏观到微观,从物质景观、精神景观、文化景观、人文景观到社会成员的生活景观,无不在变。在神州大地随便你走向哪个方位、哪个层面,你都能看见变,听见变,男女老少都能向你诉说变的动人故事。变的内容千千万万,一言以蔽之:改变了中国一穷二白的面目,中国在物质和精神方面都富裕了起来……”

在《三十年人的巨变》(2008年12月15日一版)中,思性的张扬,把历史发展、人生命运的真谛揭示得淋漓尽致:“现在,随着时代的风云变迁,人频频出现鱼龙变化,大量正反两面的事实证实了理论家们的科学论断:人是待完成的非自足物,人有极大的可塑性。通过塑造,人可发生一次、两次、甚至多次的蜕变。人往高处走,谁不想改变自己的生存命运呢?于是人都致力于塑造自己,其实这就是塑造社会、塑造历史,社会又怎能不异彩纷呈!历史又怎能不绚丽多彩!”

在《三十年物的巨变》(2008年12月19日二版)中,更是把物质世界与内心世界的关系,人工自然和原始自然的嬗变深刻地表达出来:“30年过去了,蓦然回首,当初那种曾在社会上随处可观察到的身心分离的精神状态已难觅踪影。不少人已把他们的生命之根深深地埋在了新疆这块土地上。这是发生在新疆人心理深层的一大变化,这个变化的产生就因我们已置身在一个新的物质世界里。这个物质世界是由天山南北许许多多经过现代化建设改造的大中小城市(包括兵团师部所在地)和由单色变成多色的新农村组成的,这是一个辉煌的人工自然,在这个自然面前,原始自然相形见绌了。”

正如陈国钧先生所言:人类文化上的最大发明,便是传达情感思想的方法。尤其是文字,超越了时间及空间的限制,传达记录先民的情感思想。记号是文字的先驱,文字是能记录下来的语言。自从有了文字以后,在语言的运用间,能够创造并保存其“意义”,能够保持意义,才能够保存经验的“印象”,造成“观念”,再进一步形成“概念”,有了概念,才能发生思想的作用。今天,正是因为思性语言的张扬,才使我们的报纸不仅仅作为报道新闻的媒介,更是揭示新闻意义与内涵的社会公器。在思性张扬的时代,记者不仅仅是时代的记录者,更是时代的思想者;记者的思维,是“鸟的思维”,具有高度的开放性、活跃性、立体性、多维性。

新闻语言之美,在于个性之张扬

今天,《新疆经济报》的新闻语言,已经进入了一个个性张扬的时代。

我们的汉语言文字,本身就是有感情色彩的。世界上所有文字中,汉字的感情色彩最浓厚,因为它带有象形文字的明显痕迹,更容易令人联想到它所代表的那个事物或状态。而作为新闻语言的实践者,每一个记者都是一个个性鲜明的独立个体,他们对新闻语言的感觉和体验不同,新闻语言的呈现方式也各有各的特质,各有各的精彩。

在《新疆经济报》创新环境的场域之中,每一个记者的个性都受到尊重,每一种新的尝试都得到鼓励,每一次新的探索都受到支持,每一条新的成功经验都受到推崇——翻开《新疆经济报》,个性化的新闻语言随处可见,如同一个百花齐放的大花园,姹紫嫣红,千姿百态。

记者江南是《新疆经济报》众多记者中个性最为鲜明的一个。且看她的特稿《草原上,看小羊羔诞生》(2008年9月20日7版)中的一个片断:“牧羊人很年轻,看起来也就20岁吧,就是这个毡包的男主人了,他是哈萨克族。他见我笑,自己也咧开嘴笑了,一边笑一边敞开蓝色发旧的夹克衫,天哪,夹克衫里还藏着两只羔子呢,简直就像看了一场魔术表演,这个哈萨克族小伙子一会变出一只羔子,一会又变出一只。他自己就是一个高级魔术师啦……”这样的文字,是有生命的。这些文字所表达的,不仅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活生生的人,更闪耀着一个活生生的记者的个性。

再看记者阿比拜的《感受和田》(2008年9月20日一版),完全是用记者独特的感受来写新闻:“和田的美来自它的宁静,也来自它的朴实。从清晨开始左邻右舍就聚集在了帕塔木古力阿姨家里,嘻嘻哈哈地绣着手中的花朵。要把和田的美长久记录下来的愿望,让她组织了这么一支刺绣队伍。大家坐在一起,绣和田的玫瑰花,绣和田的胡杨树,绣河边的老大爷,绣出和田人的美好生活……”从这样的新闻中,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和田鲜活灵动的生活景象,更看到一个年轻女记者摇曳的个性与风采,她乐观、开朗,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所以她的文字也如同山间欢唱的溪水,清澈透明,充满活力。

再看记者陈颖的《股海》(2008年12月13日六版),这篇新闻,看上去是在表现时代,实际上也在表现个性鲜明的记者自己。记者用完全个性化的新闻语言,把我们请进了人间剧场,欣赏一场载歌载舞、声情并茂、波涛起伏、美不胜收的大戏。序幕是“我”的独白,记者站在舞台上,盈盈万福,眼波流转,落落大方,与观众做着思想的交流,探讨着“幸福与人生”的真谛:“股海其实就是一个欲望翻腾的海洋,如果我有能力,可以乘风破浪,如果我没有能力,进入其中看一看,不但不会损失什么,反倒可以欣赏到另一种风景。波涛汹涌的股海,给许多人黯淡的生命增添了一些光亮……”

再看记者王春华的《人的愚昧》(2008年12月13日五版),这篇“人生纵横谈”,仅仅是她众多作品中的一篇,文中写道:“无知的愚昧非但不可怕还很可贵。清晰地知道自己愚昧无知的人,往往充满了求知的渴望。求知的渴望会促使他由无知渐渐变得有知,一生走在一点点减少愚昧的路上。虽然到死他都不能彻底摆脱愚昧,但他对自身愚昧的清晰认识和一生中一点点减少愚昧的努力会让他在生命结束的时候,无愧于天地和自己……”从这样的文字中,一个个性鲜明的思考者的形象是何等丰满、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