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涧被突然塞了一个腥臭的大桶,愣了一瞬间。然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云染见状在他背后狠狠地一掐。
“怎么了?还不快点走?你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办事就要勤快点。否则啊,以后要被其他师兄师姐穿小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名弟子看端木涧没动,还觉得自己特好心地提醒道。
端木涧被云染一掐,已经醒悟过来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之中,眼里的杀意瞬间退散得干干净净。有些郁闷和憋屈地抱着了那个大桶,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云染捂住嘴偷偷地笑着,凝音送入端木涧的耳中,“端木师兄,你好好干,我先去找炼药室了。”
幸灾乐祸的少女看见端木涧的身子一僵,似乎周围的空气又降低了几度。
她边忍着笑,边留意观察着。渐渐地,她从旁人的交谈中得知,秋江府的弟子会按照自己所分配去的那一府而穿上各自样式和颜色的府服。
像云染跟端木涧这种穿着自己衣服的,都是新入门还没有被选进府中的弟子。所以经常被那些正式弟子们吆喝和派去做事。
突然,云染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名弟子派遣人做事的声音。
“你们几个,去谷里抬几桶清魄泉的水上来,重明府主要招待贵客。”
有人小声抱怨道,“就算是贵客,也喝不了几大桶水。”
“从谷底抬水爬上来,这、这可要去半条命了啊!”又有人为难地道。
“我去!”一声清脆含笑的声音突然插话道。
那名布置任务的弟子眼睛一亮,一名陌生却异常漂亮的少女十分积极地挤了过来,已经很自觉地去拿地上的水桶跟扁担去了。
“你?”那名弟子皱了皱眉头,“一个刚入门的文弱小姑娘,怎么挑得动水!”
少女闻言二话不说,放下扁担,走到附近的一块大石旁,蓦地将石头举起,而看她脸上的神情却十分轻松,仿佛举着一团棉花一样。
那名弟子顿时傻眼,他看了看周围不情不愿的那些人,冷哼一句,“你们连自己的师妹都不如!都跟我下去挑水,谁也不许偷懒!”
那小姑娘见他默许,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这名少女正是云染,她发现那名弟子身上聚集的浓郁光元素,料想他应该是一名光系弟子,便故意接近,希望能借机混进光系弟子所居住的区域。
当她气定神闲地挑着水跟随着那名弟子来到一所写着重明府的建筑前时,顿时兴奋不已。
她发现这门口守卫的两名弟子也全是光系弟子,看来,这个重明府就是光系弟子所在的地方了。
那个布置任务的弟子看了看自己身后快虚脱的那些弟子,眼中的不屑掩也掩不住。
这些没用的新人,要不是他一路耗费元素力给他们补充体力,早就撑不住了。
他有些诧异地望着依旧精神抖擞的云染,想了想,开口道,“你随我把这些水桶搬进去,其他人就散了吧。哼,挑个水都这么没用,还指望以后能修炼出什么名堂来!”
云染心里简直就快乐开了花,这也太容易了!她正在考虑要怎么混进去,就被直接喊进去了。
那名弟子似乎看她比较老实肯干,在她将那些水桶全部搬进去以后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想了想又道,“今天我家府主要招待贵客,我们府的师兄妹比较少也比较忙,你就留下来帮我做些杂事吧。”
云染喜不自禁,连连答应。这简直是绝好的在这里面探寻的机会啊!
还没等她高兴完,一名女弟子就走了过来,吆喝道,“你过来,把这边这桶烧热的水提进去右边第三间房间里面去。记得要小心轻放。”
云染依言走过去,咋舌地发现那一大桶用火元素烧热的水居然全是清魄泉水,这秋江府真是实在有资源又有钱,把清魄泉水当普通的水一样饮用着。
要知道在岳麓宗里面的那一口清魄泉,可是在绘制符咒或者炼制药剂的时候才会拿来使用。而每次使用,符咒堂的徐长老都一脸心疼。
云染悄然地将水提进去那名弟子所说的房间放下。正准备出去,却突然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她的心中一动,这个房间不知是何人居住,但看摆设绝对不是普通的弟子房间。说不定隶属于某个光系的长老。
虽然云染不认为会有人将真正珍贵的药剂和草药就这么随意放在房间中,但是这股药香实在是太浓郁了,吸引得她不由自主顿住了脚步,朝着香气发出的地方悄悄走去。
她的目光投向了一个半掩住的帷幔后面,药香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她悄然走过去,掀起了帷幔,然后突然呆住了。
一张瘦骨嶙峋却又皮肤白皙细腻得几乎透明的后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散落得漆黑的长发正被一双苍白如雪般的手挽起。
而那浓郁的药香,正是从他身下的巨大浴桶里面传出。
云染的脸唰地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后面,这里面居然有人!还是一个男人在沐浴!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究竟是他的生气太微弱,还是修为太强大可以内敛到这个地步!
那名沐浴的男子感觉很灵敏,几乎是云染一出现,他就立刻回过头来。
苍白消瘦的脸颊分明只属于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而那双眸子异常地漆黑,正讶异地盯住了云染。
云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凝聚光之护壁,目光警惕地盯住了面前的少年,只要他一动,自己一定可以抢先出手!
少年看见云染紧张的模样,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是重明府的弟子?走错了房间?你、你别怕。”
他看见云染越来越警惕的眼神,急忙起身道,却骤然想起自己赤身裸体泡在浴桶之中,而对面是一名少女,起了一半又慌忙坐了回去,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往浴桶里面缩,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情。
云染的脸早就红得似猴子屁股一样了,她上辈子、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男子的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