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将小鼎上残缺的区域全部修补完毕,温润的光华在其上流转,而玉龙也仿佛活了一般在鼎壁上游走。
那个残破的炼药鼎,在一瞬间,仿佛终于从睡梦中清醒,再度活了起来。
光华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再度消失。药炉掉到了云染的手中,看起来仍然还是那个不起眼的残破小鼎。
但是这一次,云染却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生气,在鼎内流转。
那个摊主似乎有些震惊。他猛然伸出手去,将小鼎一把夺过,颤抖着抚摸着它,仿佛在抚摸着一个失去联系许久的朋友。
就在云染以为这个摊主想要改变主意不卖给她的时候,那个人又将炼药炉郑重其事地再度交到了她的手中。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让它在你手中焕发新生。”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等了很久,每一年的炼药师大会我都会带来售卖,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有缘人出现。”
他叹息着,仿佛有些不舍,又仿佛有些释然,“既然你们有缘,这个九龙戏珠鼎我就送给你了。”
“九龙?”云染疑惑地道,“我只看见四条龙。”
那个人似乎有些惊讶,意味深长地道,“这个鼎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如果你能展现出几品炼药师的水准,便可以看见几条衔珠之龙。”
看云染面色僵硬的模样,那男子低声地笑了笑,“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想外人知道你的真实水平。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难怪它会选择你。”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又拿出来一个小本子,“我这里还有一本炼药手札,也许你用得上。炼药一途不好走,小姑娘,你切莫焦躁,要脚踏实地地一步步走下去。”
那摊主清澈的声音宛如溪水一般带着潺潺教诲之意流入了云染的心中。
云染直觉那个人没有恶意,更是心有感激,轻声询问道,“您也是一名炼药师么?”
那人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云染觉得有些可惜,看这个人又售卖药炉又送炼药小札,她还以为遇上了一名隐世的炼药高人。
“不知先生想要我以何物交换。”云染轻声开口道。
“我说过,你如果能将这药炉的器灵唤醒,我就送给你了。你走吧。”那摊主居然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云染无奈,郑重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不久,那名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摊主就开始收拾起他东西,仿佛他在此处摆摊只是为了替那个药鼎寻找一个主人而已。
“可惜器灵有再度复活的机会,而人却没有了。”一声压抑着的哽咽,从男子的喉咙中发了出来。
他将东西收拾好,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当他手指有些僵硬地再度掏出来一个残破的小本子时,发出一声惊呼:“糟了,给那丫头的本子拿错了!”
他一下子焦急起来,跌跌撞撞地就去追云染。
然而夜晚的交易集市,人流密集,哪里还能找到云染的身影?
可是他却不依不饶,仿佛不将云染找到誓不罢休一般。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见前面走过的一名少女有跟云染相似的身影,急忙一把抓了过去。
一股大力从那少女的身边瞬间袭来,一位老者面色冷峻地冷冷盯着那黑衣摊主,“阁下何人?为何骚扰我家小姐。”
黑衣摊主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地上,半边兜帽被圣光剑给劈落,露出半张疤痕密布的脸颊和灰白色的长发。
“啊!”那少女一声惊呼,躲到了老者的身后,“义乌爷爷!他的脸!”
“小姐莫怕。”这老者正是谢老,而他身边的却是谢玉瑗。
早上谢老匆忙离开就是收到家族传信,谢玉瑗那个身为家族二长老的亲爷爷将她送来了炼药师大会,令谢老好好保护她。
黑衣摊主愣愣看着谢老,然后突然低垂着头爬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没入人流之中。
“义乌爷爷,这个人的脸太可怕了!”谢玉瑗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了惊吓还没恢复过来的模样。
谢老冷淡地道,“这里比不得谢家族地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三小姐若是害怕,何必执意过来。”
谢玉瑗不知有没有听出谢老声音里面的冷淡,吐了吐舌头,“玉辰哥哥罚我禁足,若不是正好炼药师大会,爷爷让我来给谢家争光,我哪里有这机会出来。”
谢老在心中冷笑了一下,二长老打得真是好算盘。
谢玉瑗在他的教导之下,以中级术士的修为成为二品炼药师,放眼华夏大陆,都算天才。只是,这一次有云染那丫头的存在,有些人的谋算注定要落空了!
两人边交谈边慢慢地走远了。而那名方才匆忙离开的黑衣摊主却并没有远去,望着两人的背影,缓缓地将指甲掐入了肉中。
第二天一大早,谢安就来到云染居住的客栈等着带云染去第一天的会场。
谢安介绍道,炼药师大会主要以交流炼药心得和技巧比拼为主,中间也会穿插两场大型的交易拍卖会。
而第一天的下午,就是一场炼药技巧的切磋大会,钱松迫不及待,早就放出话来了,要在第一天就将云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好好地教训一下,让她知道什么才是高超的炼药技巧!
云染毫不在意,也一点也不怯场。只不过,被钱松这么一宣扬,她早早便出了名。
早上的交流会其实有些无聊,云染原本想要听听华夏大陆上的人们都有什么特别的炼药心得,却发现谈来谈去,最后都变成了自我炫耀,真正有用的东西并没有多少。
而柳志恒跟吴明秋两位老人,一看见云染,就立刻将她拉去介绍给一些据说很出名的炼药师。
不过对方在听说云染就是那个狂傲的小后生以后,便纷纷态度冷淡,有些不屑一顾。
炼药师大多是有些高傲的,现在有一名后生如此狂妄,虽然只是打的钱松的脸,但是有些人却认为一并将他们的脸也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