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关注着秘境之时,云染的眸光却闪动着,渴望地盯住了韶言所在的方向。
她想要那张航海图。
通神之路,通向神域大陆。她虽然知道从冰海通往神域,却不知道具体的路线。
总有一天,她要重返故土,所以这张图可以给她节省不少的力气。
正在她寻思着如何可以看见那张航海图时,肩膀却被人重重一拍。
“丫头!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万闲又换上一身邋遢的服饰,看起来比路边的乞丐好不了多少,散发出难闻的酒糟味。
“大叔!”云染的眼眸一亮,“你会去冰海秘境吗?”
万闲的脸色僵住了,“去,不去也得去!谁叫我挂着那劳什子鬼尊者的称号呢。又不是我想要的。”
他絮叨着,仰天长叹,“航行那么久,万一酒喝完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多备点!”
云染嗔怪而无语地道,“你还好意思说!堂堂权术士居然还冒充年轻弟子混进试炼比赛!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万闲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肃地道,“丫头,你不会也想去秘境吧。”
“去,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少女眨巴了下眼睛。
“不行!不许去!太危险了。”万闲断然拒绝道,脸色难得正经起来,“即使是我们进去,也异常凶险。何况,还有路上的……”
“她为什么不能去?”淡漠的话语从旁传来,不知何时,白衣的男子越过众人,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她去了你保护她啊?”万闲没好气地道。
“当然,我的准徒弟。我可要照顾好了。”韶言的脸上浮起一缕浅笑,“这是一个好机会,等她安全归来,我收她为弟子,当无人敢有异议。”
云染无语,自己都还没答应要当他的徒弟,他倒是很自觉直接就认下了。
“嘿!你还真是死脑筋,我还以为你转过弯来了。”万闲斜睨着韶言,“收徒弟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情,你还真要弄个试炼出来?”
“法规不可费。”韶言淡淡说完,转身离去,“跟我过来。”
“喂,丫头,你还真去啊?”万闲望着立马跟上去的云染,气急败坏道。
云染俏皮地朝着他挥了挥手。跟着韶言,就能看见海域图,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紧紧抓牢了?
回眸的瞬间,少女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她,见她望过来,含笑扬起嘴角。
“自己小心。跟着神圣联盟的权术士是最安全的,无须担忧我。”许久未听见的声音跨越重重人群,凝入她的耳朵。
少女的脸上也露出一缕淡笑,“你,也小心。”
她轻声道。
在神圣联盟的带动下,所有势力“团结一致”为出海做着最后的准备。
传说中,只有一种叫做七椽宝船才能经受住冰海深处波浪的考验。而这种船的制作图纸却起源于万年前。
此船有七根椽干,每一根均刻有一种阵法,并且分属七系不同的元素力。而船身更是拥有无数繁复咒文,坚不可摧。
而神圣联盟居然还传承有一艘这种大船,以万年的凰血古木制成,更是混入了玄黄金母、水精晶等难得的矿材,所以历经万年依然崭新如故。
当然一艘船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神圣联盟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仿制七椽宝船。
传闻中沾染有凤凰之血的凰血木早已近乎灭绝,所以只能以其他木材代替。无数术士分赴各处山林宝地,搜集造船的原料。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人还未踏上征途就已殒命。他们的死因,千奇百怪,最后都被归于妖兽谋害。当然,大伙都心知肚明,那些所谓的“妖兽”真相。
即便如此,当一个月后,八艘七椽宝船完工之时,想要奔赴秘境的人却只增不少。
有不少术士因路途遥远,陆续赶到。甚至还有看似修为全无的普通人。
“你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人,来凑什么热闹,莫非是专门来给海中妖兽填肚子?”一声讥笑从最后一艘七椽宝船前传出。
这一天正是出海的日子了。然而,就在最后一艘船准备关上舱门的前一刻,却有一名衣衫褴褛的黑衣男子,佝偻着背,想要混进来。
这艘船上载着的都是没有势力家族的修士们,平时在市井中混迹惯了,一切依靠自己,匪气也最重。
见那名看起来没有丝毫修为的男子执意要上船,站在舱门口的一名灵修有些不耐烦地把他朝后推去。
他这一手,带上了火系元素力,那男子的黑袍立刻燃烧起来。
他有些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将火焰熄灭,而原本破烂的黑袍更加地残缺,露出半张隐没在灰白色长发中的脸庞。
他一抬头,那名修士便立刻厌恶地后退了几步。
那名男子没有被遮住的半张脸颊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在阳光下,分外惨白渗人。
“让我上去!”他张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决,朝前迈了一步,执着地站在了踏板之上。
“去、去、去,就你这样子,还想去寻宝?别污了我们整船人的运气!”那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煞气,听见预示开船的悠扬号角,便干脆猛然一抽男子脚下的踏板。
那名黑衣男子毫无修为,猝不及防之下,眼看便要落入水中,却被横空伸出的一只手一捞,将他轻飘飘甩入甲板上。
“多谢。”那黑衣男子的动作倒也灵敏,落入甲板上后,立刻起身。
“喂,你做什么!”船身一阵颠簸,缓缓起航,而那名抽甲板的术士,伸手拦住了将那名男子扔上来的少年。
少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那人就突然觉得仿若从头顶浇下来一盆冰水,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伸出的手臂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进退不得。
少年不再理会他,从他的身旁从容走过,却被一双同样伤痕累累的手拉住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