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桃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怎么回事!”谢玉辰足尖轻点,迅速向前掠去。
“大公子,好像是药堂着火了!”
谢玉辰的面色难得地阴沉下来,“药堂外有重重阵法守卫,怎么可能着火?又有什么火焰可以烧进里面?”
“听说火焰是从地底突然冒出来的。”那名弟子有些胆战心惊地道,“谢安师兄正准备进去领取一些药剂,刚推开门就看见一簇火苗从地下燃起,差点将他也灼伤……”
谢玉辰松开那名弟子,扭过头,却发现云染已经不见了。
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犹如幽灵一样飘荡着,须臾间就来到了聚集了大量弟子的药堂前。
谢家存储药剂的药堂是直接从山间开凿出来的一方空间,外有阵法和谢家弟子看守。连被盗的机率都非常低,更别提居然会出现着火这种事情了。
许多炼制好的药剂都十分脆弱,要以特别的容器存放在一定的环境中,如果温度过热或者过冷,很多药剂都会失效。
还未走进,云染就感觉到一股热浪从前方的山壁上涌了出来。
她的眼睛眯起,这火焰的气息,分明不是普通的火。
有人在药堂中使用了火系术法!
等谢玉辰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有谢家的弟子发出惊呼,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冲进了火光溢出的药堂中。
谢家并不只是有光系术士,早有水系术士施展水系术法,试图灭掉这些火焰,却发现效果甚微。直到有人以寒泉之水,浇灌其中,才将这突然燃起的火焰熄灭。
谢玉辰急忙冲进一片狼藉的药堂,发现云染蹲在地上,凝视着被熏得漆黑的地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些地板上有镌刻有阵法咒纹。经过剧烈灼烧,虽然外观漆黑,其实并没有太大损坏。火焰是如何能在这些阵法上燃起的?
“火系芯火。”少女口中喃喃道。
“小染。”谢玉辰环顾了一遍药剂库,有些颓然地道,“近半数药剂都被毁了,包括万年冰火酒和几种珍贵的五、六品药剂。”
“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云染站起来,目光平静,却有寒流在其中涌动。
这火,燃得太巧。定是有人故意如此做。毁掉药堂,不给她救治谢云舒的机会!如果让我揪出你来,定不轻饶!
云染心中冰寒,语气却依旧平静,“不知谢家四品以上的炼药师中,可有火系和光系的双系术士。”
“谢家弟子众多。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会让人去查下。”
“炼制万年冰火酒的原料还有吗?”
谢玉辰叹了一口气,“万年冰火酒的原料中需要阴煞罗花,此花对生长地区要求极高,谷中无法培育。”
“恐怕我得出谷一趟了,还有一些草药,可能谢家也不一定有。”云染和谢玉辰边交谈,边从被损毁的药剂库中走出,却发现外面弟子的面色有些惊异不定。
“怎么了?”谢玉辰朗声询问道。
那些弟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悄声道,“大公子,我听人说,这是不好的预兆,是因为不详的人回来,所以先祖在示警呢。”
谢玉辰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哪里的传言?这种无稽之谈你们也信?”
“听说,十几年前谷中也发生过很诡异的事情。二长老说,这都是因为不详的人来到谷中,所以……”
“够了!”谢玉辰的声音有些冰寒,“这种无稽的话以后不许再在谷中传播!如果被我听见,就去后山荒谷关禁闭!”
“是。”那几名弟子低着头,小声道。
“他们说的不详之人,莫非就是指的我和父亲?”走出很远以后,云染才淡淡地道。
谢玉辰皱眉,“不要听他们胡说。出现这样莫名的事情,总有些爱嚼舌根的喜欢乱传。你不用放在心上。”
云染淡淡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她原本以为,通过试练回到谢家,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
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有人不太欢迎我们回来啊!”她轻声道。
“无论如何,父亲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还请大公子帮我在谢家寻觅下这几种药材。我明天就出谷寻找剩下的。”
“我不同意!”当云染告知谢云舒此事的时候,却没料到遭到他的坚决反对。
“现在神圣联盟正在通缉你,你出去太危险了。”
少女轻轻捏着谢云舒僵掉的胳膊,轻声细语地劝道:“根据这几日得到的消息,神圣联盟受到了重创,现在圣城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哪里有功夫抓捕我?”
“总之,我不能让你出去冒险!”谢云舒却异常固执,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云染只得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让祖父派人出去寻找这几种药材。”
“小染,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就只有你了。”谢云舒喃喃地道,“就算我不要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去替我冒险。”
“我知道。”少女低声道,将头侧靠在男子的膝盖上,手指却不易觉察地轻轻一动。黑色的光芒从指间射出,没入男子的身体中。
谢云舒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就悄无声息地歪下了头。
云染轻轻将他放置在床上,凝聚出一层圣光覆盖其上。
“赤炎,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看好他了。谢家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许放进来!”
云染嘱托着毕方鸟,望着谢云舒的眼中划过一丝愧疚。
父亲,希望你不要怪我擅自行事。只是,这个家族中,我却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亲自将药草带回来才能安心!
当云染来到四季谷隐秘的出口时,却愕然地发现,清亮的月色下,穿着白色斗篷的世家公子正牵着一匹背有双翅的马,安静地等在那里。他的身后,还有数名同样装束的青年。
“谢家有一个传统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就是谢家的子弟都喜欢在半夜偷偷逃家。”谢玉辰含笑道,将一匹雪白的飞马牵到了云染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