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楞楞地握住手中的晶石,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谢玉辰忍不住开口道,“燕兄,你可想好了,这是乐正家买下的奴隶,如果被他们知道是你放走了……”
燕南楼微微一笑,打断了谢玉辰的话,“谢兄莫非会畏惧乐正家?还是会向乐正家告密?”
“自然无畏,又怎么可能会告密……”
“既然如此,此地就你我二人见过她,又有谁会知道是我放走了她。”燕南楼淡笑着,俊美的面庞如同满月一般,光辉四溢,夺人眼球。
翼灵少女楞楞地望着燕南楼,似乎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笑起来这样好看过,也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过话。
就在这个时候,花湖小筑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暴戾的怒喝,“死丫头,你又跑哪里去了。给爷死出来!”
听见这个声音,少女猛地收缩了一下瞳孔,眼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
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晶石扔到燕南楼的脚下,行动矫捷地越过花架,朝着门口满脸不耐烦的乐正翔跑去。
燕南楼的身子僵了一瞬间,才慢慢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高级晶石。
谢玉辰轻怕了下燕南楼的肩膀,叹息了一声,“看来我们俩猜错了,白充作了一回好人。”
燕南楼没有做声,凝神望着门口,突然,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猛地抬腿,想要走过去。
谢玉辰却死死按住了他,“人家买的奴隶,即使杀了我们也没有权利反对,你又何苦出头。”
燕南楼望着不远处,被乐正翔狠狠一脚踹到地上的少女,淡淡地开口道:“总是一样的人命。”
说完,他轻柔却有力地拂开了谢玉辰的手,向着乐正翔走了过去。
乐正翔正在一边用脚踹地上的少女,一边骂道,“让你在外面好好地晒一个时辰,是让你去树荫下面偷懒去了?我让你违背我的命令,还真以为老子不敢宰了你不成,你不就是被我买回来的玩具!”
少女紧紧地蜷缩起自己的身子,一声不吭,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样。
而其实,蕴含着武气的每一脚踹在她的身上,都是凌迟般地痛。
然而,这样暴风骤雨般袭击而来的疼痛却在某一瞬间突然停止了。
方才让她刻骨铭心的温柔声音再度在她的耳畔响起,犹如天籁一般,拯救了溺水的她。
“乐正公子,即使是你的奴隶,却也是一条人命。燕某看你的气应该也出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此算了,如何?”
少女偷偷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道淡绿色的网,阻碍住了乐正翔踢向自己的脚。
乐正翔斜眼盯着燕南楼,突然裂开嘴角,似嘲讽又似不屑地开口道:“老子的人,老子想怎么打骂就怎么打骂,你管得着么。”
说完,他的手上骤然腾起淡黄色的武气,覆盖了整条手臂,狠狠地朝着少女挥去。
“本少爷今天就在你面前把她打死了,你又能怎么样!”
少女惊惧地闭上眼睛,然而,她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燕南楼轻喝了一声,“天罗地网!”少女面前的绿色风网骤然张大,朝着乐正翎罩了上去。
中级风系术法,天罗地网,是比光缚术更强大的束缚类术法。
而已经快突破到中级六阶的燕南楼施展出来的天罗地网,只有中级三阶的乐正翔完全无法挣脱开来。
绿色的风网将乐正翔紧紧包裹住,然后朝着后方狠狠地一甩。
养尊处优了十几年的大少爷狼狈地摔在地上,脑袋似乎还有点懵,居然没有立刻爬起来。
谢玉辰赶过来轻叹了一口气,挥手用治愈术治疗着遍体鳞伤,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少女。
然后又上前一步,面向乐正翔开口道:“乐正公子,虽然是你的奴隶,按说我们也不该管。但是总归是一条人命,在众目睽睽下随意击杀,被比赛主办方看见恐怕不太好。不如就放过她如何?”
他看了一眼燕南楼,笑着伸出一只手,示意拉乐正翔起来,“燕兄也是救人心切,不是有意要伤你,改日谢某与燕兄再上门致歉。”
乐正翔狠狠地一巴掌推开谢玉辰的手,“你们岳麓宗给我等着!还有谢家,我们乐正家可没必要给你们面子!”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爬起来拂袖而去,因为走得太急,跟一名正好往花湖小筑而来的少女撞了个满怀。
乐正翔原本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作,但是当他看见少女楚楚可怜的神情之后,突然一下子发作不起来,反而骨子里的花花大少爷作风又犯了。
可是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名少女就有些惊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侧身跑进了酒楼之中。
燕南楼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地咦了一声。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却觉得这名少女十分眼熟,应当是曾经见过的旧人。
乐正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燕南楼跟谢玉辰,失了上前纠缠的兴趣,朝着坐在地上的翼灵少女怒喝道,“你这只会给我惹麻烦的贱货,还傻愣着做什么,快点跟本少爷回去。”
翼灵少女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乐正翔快步离开的背影跟了过去。
燕南楼张了张口,似乎想喊住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知道的是,下面发生的这一幕,都被酒楼顶层的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屑地轻声嗤笑了一声,“燕南楼,你还是这样子喜欢做烂好人。正好,你得罪了乐正翔那个二世祖,真是天助我!”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一只酒盏,温文尔雅的英挺脸庞上刻着掩盖不了的厌恶与怨毒。赫然便是脱离了岳麓宗大部队自行行动很久的南宫予玄。
“表哥!”一声欣喜的呼唤,打断了他在心头迅速进行的各种算计。
方才楼下被乐正翔撞到的少女,此时正满脸欣喜地望着南宫予玄。眼眸旁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此时又因为心情极度地激荡而涌出了颗颗晶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