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又一层的身份叠加起来,绝对比一加一等于二要大得多,不说这些,单拎其中一个身份出来,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得罪的了。
可是现在付柔儿说什么?
言大小姐和护卫幽会?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事情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一众青年男女只想——呵呵!
想死也不要拉上他们好吗摔!
付柔儿当然不知道她身后的青年男女在想些什么了,她就像是一个奸计得逞的小人一样,有些自鸣得意地对绵绵笑道:“言宁皎,我还以为依着你的身份,你会看上什么宗室贵胄,哪知道你竟然自甘堕落地跟一个卑贱的护卫厮混?”
要说付柔儿和绵绵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并没有,准确一点来说,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大概只有四五面,但是付柔儿为什么这么针对绵绵,甚至想要破坏她的清誉的,其实很简单——
问题出在了壮壮的身上。
付柔儿是怀恩伯府的小姐,怀恩伯算是洛阳的新贵,原是苏州的府台,后来被调来洛阳,因怀恩伯为国库做了贡献,所以萧天策大笔一挥,很爽快地给了他一个爵位。
在苏州,怀恩伯一家都是土皇帝,再加上苏州又是一个富庶之地,这就代表了油水很多,因此怀恩伯一家在苏州过得很潇洒。
来到洛阳之后,虽然得了爵位,而且身处皇权中心,但是怀恩伯做事却比以前要谨慎了,毕竟以前山高皇帝远,现在他们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办事。
只是怀恩伯会这么想,不代表他的女儿付柔儿会这样,她在苏州过惯了被人奉承巴结的日子,又怎么能够适应自己在洛阳身份地位都比人低一等?
要想快点融入贵圈,怀恩伯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大家族联姻,于是身份尊贵,地位超然的壮壮就成了怀恩伯等人眼中的香饽饽了。
再加上壮壮容貌昳丽,性情沉稳,不管是相貌还是身份,远甩其他的人几条大街,付柔儿见过壮壮一面之后,便心悦与他了。
只是她只知道壮壮,却不知道绵绵的身份,没办法,谁让他们这对龙凤胎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于是看到了绵绵和壮壮举止亲密之后,付柔儿的表情顿时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小三偷情似的,二话不说就直接找绵绵的麻烦,而且还表明壮壮是她看上的人,谁也不想和她抢,否则的话,谁抢就弄死谁。
绵绵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把这事告诉了壮壮,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了——
对于一个妹控来说,想要弄死他妹妹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如果付柔儿自幼在洛阳长大,或者即便不在洛阳长大但是来之前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的话,那么她就不至于连壮壮和绵绵的关系都弄不清楚。
毕竟在洛阳,龙凤胎很少,宗室贵胄之间,似乎也只有壮壮和绵绵这对龙凤胎,再加上壮壮和绵绵的身份,很难不引人瞩目。
所以,如果付柔儿不是特别蠢的话,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哪怕当时她不知道壮壮和绵绵的关系,但是她只要冷静下来,回头一查,自然能够查个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仅没有这么做,反倒是直接冲上去找绵绵的麻烦,在天子脚下,一块砖都能砸死几个宗室贵胄的地方,付柔儿一个外来户,不仅不夹起尾巴谨慎做人,反倒是把在苏州的高傲和自大全带来了,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被壮壮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之后,就死咬着绵绵不放了。
哪怕她现在知道了绵绵就是壮壮的亲妹妹,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肯定是绵绵在壮壮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才导致壮壮对她这样厌恶的。
只是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自动惹绵绵的话,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绵绵听到付柔儿的话,神色一冷,倒不是觉得被她说中了而恼羞成怒,而是被她的那句“卑贱的护卫”而惹怒了,她冷声道:“关你屁事!”
明明是一句粗鄙的话,可偏偏被绵绵说出了高冷的意味,让人忍不住脸色一白。
在场有幸见过言昭华一面的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当绵绵板着脸生气的时候,气势上虽然比不上言昭华,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绵绵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言昭华啊。
当即脸色就更加白了,怕的,毕竟绵绵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
跟着唐杨来的几个青年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只是想出来玩玩罢了,哪知道竟然会遇到言大小姐,而且付柔儿还一副缺心眼似的赶着上前去得罪人。
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的话,只怕不会言家的人出手了,他们家里人就会自动收拾他们的了。
他们怕绵绵,可是付柔儿却不怕,也不能够说她胆大,只能说她根本没有很好地转换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洛阳,不是苏州,她不再是高高在上,被人众星拱月围着奉承她的大小姐,所以听到绵绵这么说,她脸色顿时间就难看起来了,扯着嗓子叫喊道:“言宁皎,你算什么,竟然敢……”
尖利的嗓音在夜晚显得分外的凄厉,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倒不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绵绵的差距,而是突然有一个冰冷坚硬的锐器正抵至她的喉咙,只要稍微往前半分,便能够直接刺进她的喉咙里。
没有人看到阿竹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当他们眼前一花之后,阿竹便已经完全镇住他们了。
因为今日是和绵绵出来约会的,所以阿竹并没有带什么武器,只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随手拿起一样东西都能够成为武器。
他们现在在西柳子湖岸,最多的就是柳树了,他随手折断一条柳枝便能够当武器,原本柔软的柳枝被注入内力之后,笔直坚硬得让人难以置信。
仿佛此时在阿竹手中的是杀气腾腾的利剑,而非是一条柳枝。
“想死?”阿竹的目光如同狼一般冰冷凶残,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却仿佛只要付柔儿回答是的话,他就一定会动手杀了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