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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才是我的歉意 (1)

陆予浩被江北辰的自然反应弄得无言以对,这一刻,他又见证了一句古话——患难见真情。他相信倘若江北辰是清醒的,他是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即便他心里早就已经这么想了。

不知道冯晓蓓知道这一幕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是他,大概也就只能用拨开乌云见明月来形容了。

冯老头可没陆予浩这么好的闲情逸致来体会江北辰和冯晓蓓此刻的心情,他也没有耐心和江北辰继续蘑菇下去,他不在乎时间一点一点的浪费以后江北辰会怎么样,但他宝贝女儿的生命开不起一点玩笑。

他把陆予浩拉开,叫了一声,“江北辰。”没有得到回应后,一脚就踢开了他,然后吩咐陆予浩抱着冯晓蓓就离开了。

陆予浩是医生,仁心仁术,所以离开前对着先前被警察扣住手腕的宋科以及章乔智说:“你们把他也抬下来,他伤得不清。”

所有的闹剧到了这一刻才算彻底拉下帷幕,除了严重受伤需要住院治疗的冯晓蓓和江北辰,以及同行送他们去医院的宋科章乔智,其他的人都被带回了警察局录口供。

回到医院后,陆予浩迅速为冯晓蓓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江北辰也在其他医生的帮助下第一时间得到了治疗。

总体说来,情况和陆予浩想象的差不多。

冯晓蓓身上其他地方的伤都不碍事,但脑袋受到了二度强有力的攻击,导致了淤血面积的扩大,而且更紧的压迫着脑神经,如果再不取出来,还会影响到视神经和听力系统,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失明、失聪。

江北辰在混乱中造成的伤势本来不严重,但后来受到警察的猛烈袭击又没有躲避,拿背部去硬挡,断了两根肋骨。

会诊完成后,结合江北辰的身体状况,陆予浩同院的骨伤科大夫立刻给他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只要江北辰乖乖的在床上躺着休息,不会有什么大碍。

冯晓蓓的情况和他不同,虽然脑袋里装着一颗定时炸弹,但只要没有引爆,平常便感觉不到什么大碍。

她在医院躺了两天后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期间她听说宋科和章乔智来看过她,但被冯老头拒之门外了;文漪和康雅文也来过,同样也没有见着她的面;如今她的认识的人中,只有陆予浩可以近她的身。

陆予浩把那天冯晓蓓昏迷后的情况告诉了她,他知道冯老头不让外人见冯晓蓓的原因就在于他要住江北辰为冯晓蓓受伤这件事,但陆予浩觉得,这是冯晓蓓的人生,她有权利知道在她身上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

尤其这些细节对冯晓蓓而言,意义重大。

不出陆予浩的预料,冯晓蓓知道了实情的后续发展后就嚷着要去见江北辰。

“陆医生,拜托你让我去见见江北辰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让我爸爸发现,也不会再出事,你就当我是请个假,我去看看他,确定他没事了我就回来。”

陆予浩既然选择告诉冯晓蓓,就没有打算拦着她,他为她检查完最后一项身体指数后,说:“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超过了时间,我没办法向你爸爸交待。”

冯晓蓓高兴的说:“谢谢你,陆医生,你真是太好了。”

陆予浩掏了掏耳朵,“这句话我都快听出耳茧子了,快走吧,再不走就只剩下二十九分半了。”

冯晓蓓兴高采烈的往江北辰的病房方向走去了。

冯老头看见了她离开的背影,不过他并没有叫住她,而是照原来计划的,去了冯晓蓓的病房。

陆予浩还在整理冯晓蓓的各项检查结果,没看见他进来,冯老头先叫了他一声,“予浩。”

陆予浩这才转过身,“伯父,你过来了。”

冯老头明知故问道:“晓蓓呢,她去哪儿了?”

陆予浩据实以告,“她说想去看看江北辰,我看她今天精神还不错,就同意了,老闷在病房里也不好。”

冯老头不赞成他的做法,“不过是从一间病房换成另外一间病房,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区别,如果你真担心她闷的话,就带她到外面去晒晒太阳、走一走,这样对她才叫好。”

陆予浩知道冯老头对江北辰的态度,不过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强求,就如同江北辰之于冯晓蓓来说,强迫她接受或者强迫她放弃都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感情这种东西,连当事人自己还不一定能够控制,更何况是外人呢。强加干预,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劝冯老头,“但是晓蓓需要的不是这种好,经历了这么多,你该看得出来,江北辰在晓蓓心中是不一样的,虽然她自己还没有发现,或者她已经发现了,却在压抑着自己,但很明显,她对江北辰的感情早已经萌芽了。你之前也是一心想要撮合他们的,现在既然晓蓓钟情于江北辰,你何不乐见其成呢?”

冯老头提到这件事情就生气,“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最终看清楚,江北辰不是那个可以照顾晓蓓一辈子的人,他身上有太多劣根性,晓蓓将来要是跟着他,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给她做最好的安排。你也应该知道,江北辰从来不是我的唯一选择,如今,他更是一个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休想再和我冯家扯上半点关系,更别想从晓蓓身上捞到任何好处。”

陆予浩还想帮江北辰说说话,冯老头却阻止了他,“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

陆予浩不再提江北辰,他知道继续说下去只会令冯老头对他更加反感,于是换了个方式说:“我只是想为晓蓓的幸福争取一个让她自己发展的机会,我认为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冯老头见他拐弯抹角的为江北辰说情,索性趁这个机会把他的态度挑明,“晓蓓的幸福是要由你来争取,不过不是让你把她往别人身边推,我什么意思你该明白,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和你父亲的一番好意。”

陆予浩这下没急着说话了。

两位家长大人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向他耳提面命了很多次,希望他和冯晓蓓能够走到一起,可是……

冯老头没等陆予浩慢慢可是,兀自把话说完,“可能晓蓓现在有点偏离我们设定的轨道,但我相信她对江北辰只是一时迷惑,很快,她就会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陆予浩没有答话,但他却比冯老头更清楚冯晓蓓的心思,她对江北辰,绝对不是一时迷惑那么简单。

冯晓蓓去看江北辰的时候他正醒着。虽然身体被固定住了,但头左右自由的摆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因此他听见敲门声以后,转过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冯晓蓓。

“是你啊。”他的口气变成了冯晓蓓熟悉的那个样子,谈不上多热络,也算不上冷淡,就那种不冷不热的调调,“进来坐吧。”

冯晓蓓有点怀疑陆予浩说的是不是真的,看江北辰的神情,哪里有紧张她、奋不顾身的保护她的样子?分明很不把她当回事嘛。

当然了,依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姿势来看,他为她受了重伤也是事实。而且冯晓蓓还记得江北辰说过的那句“别怕,我会保护你。”,所以,尽管他现在对他的态度算不上特别好,也丝毫不能影响冯晓蓓的好心情。

冯晓蓓推开门走进去,每走一步,就觉得他们之间更近了一步,不是空间上的距离,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江北辰身体受到了局限,无暇招呼她,于是说:“我不方便动手,你自己拿椅子坐。”

冯晓蓓点了点头。

她拉了张椅子在离江北辰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然后问:“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我听陆医生说你的肋骨都断了,疼吗?”

江北辰觉得她问的是废话,骨头都断了能不疼吗,他又不是机器人,随便拆几个零件都没关系。

但他自然不能这么说,那天是情急之下,他才会忘了分寸,逾越了他和冯晓蓓之间的关系,如今回想起来,他深深的觉得对不起晓阳。

所以,现在江北辰对冯晓蓓,有了一分刻意的疏离,说出来的话也是经过斟酌和加工的,“还好,疼是恢复的必经阶段,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

冯晓蓓又问:“我搞砸了苏剑和的婚礼,才导致了后面的事情发生,你会不会怪我?”

江北辰见她一脸闯了祸的模样,不忍心说道她,只是不说她,又怕她不长记性,下一次又好心泛滥的多管闲事,这样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

“我当然要怪你了,你说你没事去管凌扬苏剑和章乔惠他们三个的破事儿干嘛,嫁错了娶错了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一大把年纪还学少不更事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既想高歌我的爱情我做主,又看不清楚自己的对象,活脱脱的请一大票人免费看他们的滑稽表演。别人都乖乖的坐在观众席上看戏,你倒好,明明只是观众,却手痒的想要去当编剧,他们三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轮得到你这个二十二岁的小孩子指手画脚吗,人凭什么任你摆布,又有谁会卖你面子听你的话,活该费力不讨好,自己惹事招麻烦,弄了个住院的下场。”

江北辰刚刚才告诫自己要刻意和冯晓蓓保持疏离,但她的一句话就让他破功了,一张口就滔滔不绝的说了篇长篇大论。

冯晓蓓吐了吐舌头,“我知道错了。”

江北辰看她的表情,哪里有知错的样子,分明还很得意,很引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