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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因为爱情 (1)

这一次,换成冯晓蓓扔掉了戒指。

戒指随着缓坡往下滚,发出噔、噔、噔的声音,这声音敲击在江北辰的心上,令他感觉十分难受。而让他更难受的,是冯晓蓓讥诮的话,“你以为随便说个数字出来,就可以令我感动?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天真了?”

二百六十次?很多吗?很了不起吗?

不过是比二百五还多了五个二而已。

江北辰没有去捡滚远的戒指,只是表情怔怔的对冯晓蓓说:“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会算计,只不过当他有了想要得到的东西,才自然而然的学会了。”她就是他想要得到的人,他的改变也是为了她,只为了她。

冯晓蓓却不认可他的说法,“我以为爱情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结果,任何靠算机、夺取得到的爱情,都不会长久。”

有人又和冯晓蓓持相反意见,“谁说靠夺取得到的爱情不能长久的,你看凌扬和章乔惠,不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吗?”

冯晓蓓转过身一看,说话的是苏剑和。

和他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冯晓蓓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那神色十分狠戾,再加上速度极快,冯晓蓓以为自己只是看花了眼。

江北辰也没有注意到苏剑和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苏剑和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来帮我自己啊,你忘记我和凌扬打赌的事了吗,我可是赌你赢的哦。” 输了要赔一百块,可以买好几斤猪肉呢。

冯晓蓓以前觉得苏剑和说话很幽默,虽然他现在说话的口气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几分搞笑的韵味,但不知怎的,听起来就是不对味了。

她想,可能是因为她教唆章乔惠逃婚的事她感觉有几分对不住他,也有可能是因为苏剑和当时对她的暴行。

冯晓蓓给苏剑和的感觉还是一如最初,他相信没什么改变的她对江北辰的感情也没有变,他今天过来,就是来给兄弟党说客的。

他递过来一个东西给冯晓蓓,冯晓蓓看了眼,竟然是她刚才扔掉的那只戒指。

冯晓蓓怔愣在那里,心里偷偷犯嘀咕,“怎么被他找回来了?”

苏剑和见她不接,就把戒指塞进她的手心,用那种劝诫的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既然这么小一粒戒指都能找回来,还有什么是找不回来的呢,只要你不故意把它往外推,它就可以永远留在你的手心。”

冯晓蓓碍于苏剑和的面子,没有再把戒指扔掉,但她也没有接受。把戒指还给江北辰,她也没有特别的对着谁,像是在同空气讲话一样,“但我的手心太小,包容不了太多的东西。”她的手上还戴着陆予浩给她的戒指,就无法接受江北辰的。

苏剑和摇了摇头,指着她手上那颗看起来也还好的戒指,不赞同的道:“你能确定你现在握着的就是你的幸福吗?”

冯晓蓓认为苏剑和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味道,她其实并没有想好以后是否还要和陆予浩在一起,但江北辰找来说客,又诋毁陆予浩的做法另她心生不块,她本来就很维护陆予浩,现在这种不公平较量的时候,她更要替他说话,于是不做考虑的说:“我确定。”

江北辰被冯晓蓓斩钉截铁的态度刺伤了一下,他握紧了精心为冯晓蓓挑选的戒指,用力再用力,手心留下了清晰又深刻的痕迹。

苏剑和不确定冯晓蓓是否真的如她自己所讲的确定要和陆予浩在一起,但他却知道,倘若冯晓蓓知道陆予浩曾经做过些什么,就算她还是不选择江北辰,但起码也会对陆予浩持保留态度,那样就可以给江北辰争取时间。

苏剑和搬出了两年前江北辰受伤的事,“陆予浩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在你面前温柔体贴,可是你知道背地里他的手段有多残忍狠戾吗?那一年的圣诞节,北辰在你的病房里被人袭击,他的肋骨都断了,还被拿椅子砸他的头,他伤得多重你知道吗?现在虽然他愈合了,但只要遇上降温和下雨,浑身都疼,这是谁造成的,是陆予浩。”

冯晓蓓不知道当年江北辰受伤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她却十分清楚,江北辰受伤的时候陆予浩正在重症监护室里陪她,不可能分身乏术去她的病房。

就算是他找人做的,那也情有可原。

而这两种可能中,她更趋向于第一种情况,虽然在外人的眼里看来,陆予浩是最有理由向江北辰动手的人。

冯晓蓓没有叫苏剑和找一些真材实料来支撑他的话,她只用一句话来表明了她的态度,“即便这样,我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苏剑和没想到冯晓蓓的态度还是这般坚持,他摇了摇头,连说了几句你呀你呀你呀,便不吭声了。

江北辰也没有再说话,他的表情很低迷,不知是因为冯晓蓓的话而失落,还是在思考其他什么事情。

冯晓蓓见他们俩都怵在那儿保持沉默,估计江北辰纠缠她的事今天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转身往屋里走去。

江北辰没有拦她,就这样看着她走远。

苏剑和反而比他着急,推了把江北辰,“你怎么不追过去?”

江北辰淡淡的开口,“追过去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没看出来,她是铁了心要和陆予浩在一起吗?”

苏剑和当然看出来了。嘴上劝着江北辰,“那你也不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的同时,心里暗忖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可以随着时间改变的事情。

江北辰似乎是心灰意冷了,他的口气更淡了,“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只有放弃了。”

然后拍了拍苏剑和的肩膀,“走吧。”

苏剑和又叹了口气,像是不赞同江北辰轻言放弃的做法。

江北辰和苏剑和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他们挨得很近,但江北辰却觉得这个好像是在和他并肩作战的兄弟变得陌生了。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在冯晓蓓的病房里他究竟是怎样被袭击的,但苏剑和却对中间的过程清楚极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江北辰不想去想。

傍晚的时候,冯晓蓓和冯老头一起吃着饭。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白米饭,什么菜也没吃。

冯老头知道她心里有事,没有吃饭的胃口,抬头看了她几次,也不做声。

席间安静得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因此客厅里的电话响起的时候,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冯晓蓓惊了一跳。

管家接起电话,然后对着冯老头询问的目光禀告,“小姐,你的电话,医院打来的。”

冯晓蓓呃了一声,站起来走过去去听。

她以为是陆予浩打过来的,通常这个时候他已经下班了,但偶尔也会遇上比较忙下班晚的时候,可能是自己的手机关机了,他的电话打不进来,才会打到家里来吧。

冯晓蓓这样解释这通来自医院的电话。

但她没有想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冯晓蓓说了一句喂以后,就静静的听着,她的脸上带着些不敢相信的表情,握着听筒的手也慢慢失去力量,直到听筒掉到了地上。

电话那头还在讲着,但冯晓蓓根本没有再听。

冯老头见情况不对,走过来捡起电话,听了一会儿说了声:“好,知道了。”

然后对着管家吩咐,“备车,去一院。”

江北辰和陆予浩同时出了车祸,这是刚才那通电话的主要内容。

冯老头搂紧了浑身都在颤栗的冯晓蓓,劝慰她不要着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你先别担心,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

冯晓蓓木讷的由冯老头带着她往外走,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受她的控制,每走一步都是由冯老头在指引。但她混沌的思想却好像一夕之间透彻了起来,听到陆予浩出事的消息,她的感觉是不能相信那是真的;但听到江北辰也出事了的消息,她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连听筒都握不住了。

她想,这便说明她的决定了。

火速赶到医院,先去看了陆予浩。

他只是受了轻微的擦伤,冯晓蓓和冯老头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擦药。

看着那红色的消毒药水,冯老头关切的问:“伤得严不严重?”

陆予浩擦完药,把裤脚放了下来,说:“不碍事,就是腿上擦破了点皮。”

冯晓蓓愣在那儿没动,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消息搞懵了,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倘若只是这么点小伤,陆予浩是不会特意交待医院打电话到家里来通知她的,他最怕她担心,如果不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他宁可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那也就是代表,江北辰伤得很重。

这个认知让冯晓蓓的双脚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动不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冯老头和陆予浩的对话。

冯老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陆予浩回答,“应该是有人一直等在那儿,看见我出来,故意把车把车朝我开过来的。”

这是自己家里的医院,陆予浩又从未与人结仇,他根本没有做任何预防的思想准备,那辆车笔直的朝他冲过来的时候,陆予浩当下就看清了局势,他要是闪躲不及,肯定会被那辆车撞飞出去,按照它的速度,就算不会致命,恐怕下半辈子也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谁知千钧一发的时候,江北辰却突然冲了出来,把他推开了,他没什么大碍了,江北辰却承载了原本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陆予浩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向冯老头和冯晓蓓做了说明,冯晓蓓还没有听完,得知江北辰可能会有的严重后果后,就转身走了。

从她进陆予浩的房间到离开,冯晓蓓没有说过一句话,冯老头的脸上很挂不住,数落了她一句:“这个孩子,真是被我宠坏了,一点也不懂事。”

陆予浩劝冯老头不要和冯晓蓓计较,自己的眼神却随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失去了所有光彩。

冯晓蓓很快就见到了江北辰。

他的双腿有骨折的现象,动完手术后,医生正在给他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