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沓钱,不见了!不见了?
胡婷的脑袋里“轰”地一声炸了,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愣了半天,紧接着就手忙脚乱地把柜子里的衣物翻了个遍,那沓钱的确不见了,的的确确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千真万确。
胡婷瘫坐在地上,耳鸣目眩。
宿舍里的空气无比燥热,头顶的节能灯光线惨白,胡婷艰难地呼吸着,缓缓地抬起头来,警戒地四下打量——宿舍和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胡婷闭了闭眼睛,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液,却又猛地睁开眼睛,她仓皇地站起来,把背靠在墙上,恨不得缩进墙里,胡婷感到害怕,这宿舍里的一切看起来很清楚,可是,胡婷知道,确实有一双她看不见的眼睛,盯紧了她,从始至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胡婷似乎看到那双眼睛轻蔑地嘲讽她。
它属于谁?
是谁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把她的钱偷走了?
胡婷感到恐惧的同时,感到气愤,她想到了王宁。
是的,王宁。
一定是她。
胡婷顺理成章地想到了王宁今天晚上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而且,宿舍的锁锁得好好的,只有舍友们才会有钥匙打开!至于柜子的钥匙,王宁与她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配一把。
知人知面不知心。
胡婷咬着嘴唇,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服,没错,贫穷,可以逼良为娼,也可以,逼良为盗。
怎么办?
胡婷问自己。是去和王宁摊牌,要回那五千元钱,还是装聋作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如果去和王宁摊版,王宁揭露她为了得到桑甜的钱而见死不救,那她不仅仅是要受到道德的谴责了,恐怕得判刑,而那五千元钱,她仍然得不到,要交公;如果装聋作哑,那哥哥那里怎么打发?
胡婷简直焦头烂额,她使劲儿地往后仰头,撞得后脑勺“咚咚”作响,糨糊一样的脑袋才觉得稍微舒服些。
反正,这钱是飞了,不可能回来了,她得另想办法。
弄清楚这悲惨的事实,胡婷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慢慢滑倒在地上,压抑地哭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警笛声传来,子弹一样,命中胡婷的心房。
胡婷惊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窗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还好,警车冲艺术大楼那边去了,艺术大楼门前此时人声嘈杂,警笛灯闪烁不定,紧张的气氛充斥在空气里,被风吹得无处不在。
胡婷缩回了身子,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边上,她是不敢报警的。
她不但不敢报警,她还害怕别人报警。
王宁顶多就是盗窃罪,而她胡婷,是见死不救的盗窃罪,这算不算得上是间接杀人?
真他妈窝囊!胡婷狠狠地捶打王宁的床铺,一肚子怨气酝酿成狂风暴雨,却也只能自生自灭。
胡婷咬牙切齿地诅咒,在她汹涌的恨意里,王宁已被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