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出了屋,只觉得像是坠入冰窖一般,月悉华紧紧衣衫,赤脚冻得通红,轻跳两下跃上回廊,四面都寂静无声,仿若时间静止。
没有天,没有地,虚空中只有她赤脚而立的月悉华,轻盈如蝶,纯丽如兰。
翠浓该是睡熟了,倒是不好去打搅,只是她浑身疲累,已经没了烧水的力气。翠浓现住在月悉华原本住的那间耳房里,走过去正要敲门,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寒气入骨,月悉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对!
这不是冷风。今夜似乎安静得异常,月悉华蓦然生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仿佛周遭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纠结盘桓的树枝后看着她,张牙舞爪。
嗖的一声,声音很小,但却没有逃过月悉华灵敏的耳朵。停在半空中正要敲门的手化掌为勾,衣袖一抖蓦然朝身后略去,指尖上赫然有一道寒光闪烁。
她指尖的寒光碰到一柄长剑,剑身黑黝,想来是做了一番手脚的,转为刺杀而来。突袭被来人躲过,月悉华连忙躬身,显显避过铺面而来的剑风。一击不中来人又引入阴影之中。
月悉华再回头,只剩下斑驳的树影,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糟糕!她看不到来人,但是她这一身白衣却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个彻底,脚尖一点,跳入房后的抄手游廊,廊避一色浅白,虽然起不到隐藏的作用,但是黑影一旦攻过来,却也无以遁形。
蓦地,她突然想起那一夜的后院。
男人气宇轩昂,白衣翩翩,手执长剑与一黑衣人都在一起,也是在这样的抄手游廊里。
那是第一次与他相遇的夜晚,从此便似跌入谷底一般,再无翻身之日。今晚这种感觉和那一日很相像,只是打斗的对象却换了。
这条游廊是进入寝室的必经之路,黑衣人来或者不来,只看他的目的地是何处。方才只与来人过了一招,还是只顾着躲避,连人影都没看到,实在猜不出今日来者何人。
难道是戴长青?不,不是,戴长青此刻正在王府的地牢里关着,有向原看守,那石牢并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不是他会是谁?这种时候一定不是皇帝派的人,那么,便是威王楚怀奉派来的,目的是为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中只有威风吹过的沙沙声,连一点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月悉华一站得久双腿就开始打颤,暗道这黑衣人来得不是时候,若再这样僵持下去,她一定会先一步倒下。
紧紧绷起神经,一步步往寝室里走,还是把楚怀昀叫起来吧,她没有自信应对这神秘的入侵者。
突地,眼前黑影一闪,却是来人绕过她向寝室扑去。
没有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月悉华一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也抽身上前,袖刀离手直朝黑影的后背飞去,却被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打落,但已经晚了,一起发出去的有两把,一把是新做的柳叶刀,而跟在后面的却只是一片薄薄的刀片,泛着星点寒光,不易被发现,更不能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