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父皇厚爱,便是无上的荣幸了,也定然不会为难大皇兄。”他轻声说道。到楚怀昀登基的时候,大不了他再厚着脸皮去给大皇子求求情,让男人再放他一码。
听了他的话,皇帝这才放心地沉沉睡去,一碗药只喝了一口,也不知会不会有效果。楚怀则叫了宫女进来,却正是方才那宫女,吩咐她按着原来的方子再熬一碗药端进来。
接过还剩下大半碗的药碗,宫女错愕了一瞬,不过转瞬即逝,她缓缓地移开脚步,轻声说道:“这药……皇上喝了吗?”
这话问得有些逾矩,可楚怀则也不是多么讲礼数的人,只当她是好奇,微笑道:“皇上醒来只喝了一口便喝不下了,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这药缓缓气味,或是用别的什么东西压下这味道即可。”
“奴婢就去试试。”翠衣的宫女端了药碗又小心翼翼地走出去,转身时,一抹寒意自她眼中划过,楚怀则蓦然心头一紧,变了脸色,凝神再看过去,宫女清丽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不正常的情绪。
以他九殿下的目力,绝没有眼花的可能性……
只觉得,这宫女不简单,暗自将自从来到皇帝寝宫后的一些事务回想了一遍,竟然探不出有关这侍女的任何情景。
但是看她对寝宫的熟悉程度却也不像是新来的,看来,也许是她整日不关注宫中事务的缘故,也许早见过这女子,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捕捉到宫女眼角的寒意,那么,这寝宫便也不再安全了。
依照方才翠衣宫女看到剩余汤药时的那一点点失落,可以推断出……这药……怕是加了料的吧。
不一会儿,翠衣宫女又端了新的药碗进来,仍是有浓浓的腥味,但也在这腥味中显出一点点甜丝丝的味道来,想来,里面该是加了一味甘草。
他接过药在手中轻轻搅动,皇帝已经睡熟,他不自禁地想和这翠衣丫鬟聊聊,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似乎并没有见过你,这药是你亲自熬的吗?”
宫女态度不卑不亢,躬身行了礼,郑重道:“奴婢时常在内宫服侍,今日是第一次来这暖帐中,所以九殿下会觉得奴婢眼生。”
“那这药……”楚怀则轻笑,扬了扬手中的汤匙,“你也通医理吗?竟然知道加了甘草进去。”
翠衣宫女微微抬了头,脸上一抹诧异划过,她微微点头:“是奴婢熬得,奴婢在内殿伺候地时日久了,也知道甘草的效用。”神色终是有些松动,似乎心底隐藏的秘密就要冲土而出。
“是吗?”他无声挑眉,显然这宫女所言有一半是假的,可是他并不想和她纠缠,真正的证据还是要到她背后的那人处去寻,“罢了,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宫女也不推辞,又乖顺地返身离开。望着翠衣宫女离去的背影,楚怀则轻叹一口气,转身便把这碗药泼进宫墙角的花盆里。
这药……只怕已经被人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