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传言再次向世人展现它惊人的威力。
一时之间,齐家藏有异宝之说不胫而走,官富显贵为求一睹其宝,不到数日便几乎踏破了齐府的门槛,整个江陵城也皆为之尘嚣沸扬。
一切都如计划般顺利,但——豪门世家的落魄千金?!是指她吗?可那天商讨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个呀?为什么会在传言中出现?到底是谁干的好事?老狐狸还是小狐狸?这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呢……
夜色深沉,禹悠了无睡意地躺在床上,心中盘算的是如何将这不在计划之内的变数加入自己的计划之内。
忽然,府内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并且越来越接近——
奇怪,出什么事了?她下意识地坐起身来。蓦地,一道黑影穿窗而入……
采花大盗?!她脑中如迅雷电闪,瞬间蹦出四个大字。来不及多做反应,寒气迫人的利剑在下一瞬间已然抵在她的颈间。
“啊——”
“是丁儿?!”
“是阿丁?!”
随后赶到的齐家兄弟相视惊呼。旋即,禹悠狼狈地被人从房内扯了出来。
“退后,否则我杀了她。”
“有话好说,你先放了她,我们……”
“我说退后。”大盗怒喝,锋利的剑锋即刻划进她的颈间。
“住手!”齐磊心中不由得一动,立刻吩咐众人:“退。”
痛……痛死了。禹悠泪眼婆娑地瞪着缓缓后退的众人。这些笨蛋在搞什么?好不容易鱼儿上钩,却给她搞出这种乌龙?
被大盗挟持着离开檐下的同时,一股杀气自身后逼来,让她背上直觉地泛起一阵寒意。
糟糕,必须让他知道她是很有用的人质才行,否则,下一刻要是他手中的剑一挥,就会割断她的脖子。
她可不要自己被放下时是一具死尸。
“齐磊哥,救我……”她心跳如擂地挣扎起来,眼角瞄到歹徒挥剑的动作顿在半途,随即自己被拦腰抱起,跃上屋脊。
“别想逃!”一大群人跟着上房,追在他们身后。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景物迅速地掠过眼前——这感觉和她坠楼时真是相似,倒霉的程度也都差不太多。
夜色仍旧深沉,他们经过的地方也越来越荒凉。而禹悠不停转动的小脑袋,依然没能想出脱身之计。
奇怪,既然已经逃出城了,他为何还不肯丢下她?少了她的重量,他不是可以逃得更快更远吗?
难道,她对他还有别的用处?
“站住,你跑不了的。”剑光乍闪,齐磊倏然出现在两人眼前,一身迫人的气势已不见半丝往日的温雅。
“退……”大盗故伎重施地准备将剑再架上禹悠的脖子,却被齐磊一剑挑开,不得不对了一剑,失去了利用人质的机会。
怎么只有齐磊一个人追来?其他人呢?
她看了一眼齐磊身后,突然之间头痛不已。
然而,她再没有多想的机会,身体被人强力一扯,下一秒,齐磊的剑锋险险地从她颊边滑过,吓得她呼吸一窒,几乎闭过气去。
该死的混蛋,居然拿她挡剑!
顾不得自己几欲跃出口中的心脏,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火大地回瞪一眼大盗,咦,他肩后那是什么东西?禹悠脑中突然闪过在齐府时大队人马弓箭火把的画面,难道——
趁着再次被用来挡剑的机会,她陡地发出一声尖叫,奋力将身体向后倒去,正中他的后肩……老天保佑,千万要让她的猜测是对的呀。
她的动作显然出乎大盗意料,他痛叫一声,直觉地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噢,痛。”禹悠低声惨叫,顺势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出去。哈,果然让她猜对了,他身上真的中了箭。
抬眼望向已经打斗成一团的两人,她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即便她不懂武,也能看出此刻歹徒已被齐磊凌厉的剑势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擒下的。
放下了一颗心,她注意到自己竟然已是一身的冷汗。
呵,她还以为自己处变不惊呢,原来也是凡人一个。轻拭去额际的汗,她不由得再次瞟向战圈……
“小心!”
将要被擒住的歹徒,突然间扬手向齐磊撒出一片白色粉尘,然后就见齐磊颓然倒地。
笨蛋齐磊!她暗咒一声。
“跟我斗?!”歹徒对倒地的齐磊冷啐道,接着转向她,阴冷的目光看得她毛骨悚然。
他想怎样?
是要看她的反应,还是在怒她刚才多言的提醒?
禹悠大睁着惊恐的眼,泪在瞬间落下。
歹徒冷然地看着缩在地上发抖的她,森寒的眼神讳莫如深。
随即,他眼露杀机,拾起被打落的剑,向齐磊的咽喉划去。
“不要!”她心中一窒,来不及多想,直觉地扑了过去。
剑尖险险地停在齐磊的咽喉处,“噢,这么拼命?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禹悠正为自己不要命的愚蠢反应懊恼不已,歹徒的问话却为她带来一线生机,难道,他此举的目的是——在她?
“我……我爱他。”心在狂跳,她倏然扑倒在他脚下,满头的冷汗和着婆娑的泪眼,像极了为情郎不顾一切的痴情女,“求求你千万不要杀他,要杀就杀我吧……”
歹徒的眼神诡异地一闪,“哦,难道你就是那个丁一?”
“你……你怎么知道?”禹悠微怔,她似乎是又多了一个活命的筹码。
“难得你如此痴心,我就成全了你。”他没有回答她,却将剑递给她,“你死,我就放过他。”
他是要试她吗?禹悠颤抖地接过剑,数种可能性迅速闪过脑海。
“还不动手?”
“你……真的会……放过磊哥?”她握着剑剧烈地颤抖,将一个痴情女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想他死吗?”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中,森冷的寒光像是要立刻吞噬掉齐磊的生命。
“不要!”她惊慌地看着他的动作停住,“我……我动手。”为了情郎,她义无反顾地将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当”的一声,她手中的剑被打落。
老天爷!她猜对了!禹悠虚脱了似的瘫在地上,汗湿衣衫。刚刚的自杀之举真的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起来,扶上他跟我走,别妄想逃走。”
“我……你……”对他突然改变主意,她似乎惊疑不已。
“找死是不是,快点儿。”
“啊,我们这就走。”她慌忙去扶齐磊,然而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挪动他分毫。
“没用的东西!”歹徒一脚将她踹开,上前将解药放在齐磊鼻前。
齐磊很快地醒了过来,看到歹徒站在自己面前,他仍然混沌的脑中立刻明白是自己被制了。完了,他怎么这样大意?现在该怎么办?
“呜……磊哥,你醒了,太好了……”一道惊喜却显得怯懦的女声响起,娇小的身影随即扑进了他的怀中。
这是谁?他仍受到药物影响的脑袋显然有些迟钝。
“磊哥?”禹悠泪痕斑斑的脸从他怀中抬起。该死的,她费这么大工夫把他弄醒,他最好别给她搞出什么“失忆”之类的乌龙。
“你?”显然他认出她了。她在搞什么鬼?
不错,你最好识相点儿。她情真意切地用力抱住他,“磊哥——”
“够了,都给我起来。”歹徒对着他们狠踢一脚,“再磨蹭就叫你们到地府去做同命鸳鸯。”
虎落平阳。齐磊暗咒,全身虚软无力地借助着禹悠的力量,按歹徒的要求走在前面,他脑中开始盘算自救之策。天色很黑,看不太清楚四周的景物,但模糊地仍可看出大致轮廓,且回忆一路追来的路线,此地应是城西郊外三十里处的老君山附近。再看他们现在走的方向,说不定这恶贼就是想将他们带往老君山。
他得赶快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快走,别磨蹭。”身后的歹徒又是一脚,踹得他扑倒在地,连累扶着他的禹悠也一同摔倒在地上。
“呜……”好不容易爬坐起来,禹悠躲在齐磊怀中啜泣不已,哭得脸上尽是鼻涕眼泪,本就平凡的容貌此刻更是显得有些丑丑的。
“闭嘴。”歹徒喝斥。又蠢又丑又胆小的麻烦女人,想这齐家大少爷也是看上了她的宝物。哼,名门公子?比他也高贵不到哪去,“快走,再哭就宰了你。”
“磊哥,我……走不动了。”她伏在齐磊怀中,怯懦地抽泣。尽管她现在还未想出歹徒要用她和齐磊做什么,可她想赌一把,赌他现在还不会杀她。若她赢了,那就说明等一下她很有可能会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她考虑必要时要不要丢下齐磊……
“想死是不是。”歹徒咒骂,用力踢向她。
“就让她休息一下吧。”齐磊费力地护住她,“除非是马上就能到你想去的地儿,否则万一她累昏过去,你岂不更麻烦?”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他倒是可以利用这机会留下暗记。
“没用的东西。”歹徒阴鸷的目光一闪,终于同意,“就到路边休息一会儿吧。”
太好了。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同时暗松口气,等一下他(她)可以……
他猜对了,这恶贼果然是将他们带来了老君山。
和禹悠一同被绑在半山腰上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庙中,齐磊将四周打量了一番,目光又转回到歹徒身上。
歹徒正从梁上的隐蔽角落取出包袱杂物。咦,难道这遍布着蜘蛛网和厚厚灰尘的破庙,不是他临时想到的藏身地,而根本就是他近来的老巢?!
齐磊不动声色地又一次打量破庙。灰尘遍布、残破不堪是它给人最大的印象,并且这里除了他们几个刚刚留下的痕迹外,丝毫没有人来过的气息,但是,那恶贼刚从梁上取下的东西上却没有多大的灰尘。
这表示什么?
表示这处巢穴至少昨日他还曾来过!这些表示长时间没有人迹的灰尘、残破,只是他故意保留下来愚弄世人的假象!
齐磊为歹徒的谨慎和仔细而不由得脊背发寒。
那他现在为何毫不在意地留下这么多痕迹?难道,他是想要放弃这处巢穴?!可即便是要放弃这里,为隐藏形迹也不该留下这么多的痕迹。而且,齐磊突然想到,依歹徒的谨慎怎么会允许他们半途停下来休息?他不怕他们沿途留下记号吗?
或是他有意让他们留下记号?
歹徒为什么这么做?引来追踪的人难道能对歹徒有什么好处?若是有好处,会是什么?转移视线吗?转移视线要做什么?逃跑吗?他和丁一又有什么用处?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齐磊快速地转动着思绪,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理清。
蓦地,一声轻微的抽气声自他身旁响起,他直觉地看去,正对上禹悠惊骇欲绝的眼眸。他一惊,突然之间想通了答案。
歹徒想再潜回他家一次!而他和丁一的用处就是变成尸体,躺在这里吸引众人的视线!
好个阴险毒辣之计!齐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办?他若再想不出办法,他和丁一就必死无疑了。
歹徒此刻料理完了伤口,晃了晃清洗伤口用完的水囊,离开破庙找水去了。
“丁……”听着歹徒的脚步声远去,齐磊开口欲唤她。
“磊哥。”禹悠呜咽地打断他,不着痕迹地向他使个眼色,“我……好害怕啊。”
歹徒没有离开?!齐磊立刻反应过来,配合道:“丁儿,莫怕,我不会让他伤你的。”
“可是,我……害怕他会伤害磊哥啊。”
“不要哭,我不会有事的。”
“可……可丁儿还是会怕……”
轻微的声响自庙外响起,是歹徒离去的声音。
“磊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禹悠带着颤抖的声音,顿了片刻后响起,“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咦?难道歹徒还没走。他用眼神询问她,口中却道:“别胡思乱想,这里哪会有什么鬼?”要是他们逃不出去,一会儿倒是很可能会出现一对幽魂。
废话,那个多疑的歹徒绝不会放心留下他们离开的,所以不管佯装离开几次,都是假的。她似惊惧地缩了缩肩,“可是,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磊哥,我们……会不会得救啊?”
“放心吧。我在路上留了暗记,只要我们的人看到就会来救我们了。”谎言中加入实话,才能让多疑的歹徒相信,只是,怕只怕他留的那些暗记,早被改成符合歹徒计划的记号了。
“真的?太好了……我们一定会得救的。”听他这么说,所谓的暗记一定是早被歹徒发现了。救兵?不必指望了!庙门前人影一闪,歹徒一脸阴鸷地走向禹悠。
“你……要干什么?”她惊骇地缩向齐磊,“磊哥,救我……”
“起来。”歹徒粗鲁地揪起她,给她松绑。
“你……你想做什么?”她惊慌地问,怯懦地用双手护住自己。
哼,丑女人,“去,到庙西面的山涧打些水回来。”将水囊扔给她,歹徒不忘威胁,“如果一炷香的工夫后你还没回来,我就宰了他。”
“西……西边是哪边?”她方向感可不好。
“蠢女人。”他低咒一声,如果不是时机还未到,他现在就把她宰了,“出了庙门向左,还不滚去,想要他死是吗?”左面是西,那回城右面下山应能近些,“我……就回来,你千万……不能伤害磊哥呀……”捧着水囊,她很快就消失在庙门之外。
他现在终于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齐磊暗叹,她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吧。无法责怪她,毕竟性命攸关,她没有义务陪他一起陷在危险之中。
只希望她逃走之后,会将消息带回去。
谨慎的歹徒再一次检查了他身上的绳子,然后径自靠在一旁养精蓄锐去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脱身之法的齐磊只好也跟着闭目养神,指望等下动起手来,自己能争得一分生机。
一炷香之后。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禹悠竟然再次出现在庙门口。
看到她回来,齐磊几乎以为是自己神经错乱了。她费尽心机不就是要逃走吗?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为什么又回来?她不要命了?!
禹悠当然知道自己回来有多危险,但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若不回来,齐磊就死定了。
其实她已经逃了很远,可齐磊会死的念头却一直揪着她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知道齐磊若真的被害了,她一生都不会心安。
罢了,在齐家待了这么久,和齐磊也算是朋友,如果扔下朋友独自逃了,她还叫禹悠吗?
况且,以她曾做荣誉网警时学过的网络犯罪心理学及犯罪心理学,怎么也应当能将两人的有死无生改为九死一生。
她决定,无论这个游戏的结局如何,她都奉陪到底了。
她发疯似的拼命赶了回来,看到他仍和自己离开时一般安好,她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大口地喘息着,忍下紊乱的心跳,禹悠悄然靠近齐磊,一块边缘略锋的石头不着痕迹地塞进他手中,“磊哥,我取水回来了,你喝一些吧……”
陡地手上的水囊落入歹徒手中,下一秒,她被打飞到一旁。
瞧也不瞧她一眼,歹徒对着水囊灌了一大口。
怎么有股略苦的味道?难道她在水中下了药?
歹徒暗惊,不动声色地取出银针试毒,没有异样。他又轻嗅,也不是迷药。他是用迷药的高手,是不是迷药一闻便知。那会是什么?
看着怯懦地躲在齐磊身边的禹悠,这样没用的女人敢下药?歹徒将水囊扔到地上,“给他喝吧。”
“真的吗?”她怯懦的脸上亮了一下,生怕他反悔地忙捡过水囊,给齐磊喂了一口。
不由自主地喝下一口,齐磊立刻明白,为何歹徒的举动这么怪,原来是水的味道让他起了疑心。
难道是丁一在水中放了什么吗?这水中的苦味他似乎有些熟悉……
看着她亲手喂齐磊喝了一口水,歹徒略微放心了些。但还是不足以让他完全放心。
歹徒蓦地抢回水囊,逼近她,“说,你在水中下了什么药?”
“我没有,”她胆怯地退向齐磊,“我从左面的泉中取了水就回来了……”她比的方向是右面。
泉?左面根本没有山泉,右边倒好像是有,看来是这左右不分的蠢女人走错方向了……
不待他开口,她壮着胆道:“你……若是不喝,就……就将水给我吧,磊哥……”
蠢女人,这种时候还想着骗她的小白脸。歹徒的怀疑淡去,同时感觉到肩上的痛疼减轻了不少,想来水中的苦味是她取水的泉旁生长着某种止痛的药草……这蠢女人倒是歪打正着地帮了他……既然这样,他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一口气将水囊中的水喝完,歹徒扔下水囊,冷残的剑芒刺向禹悠。
“救命呀——”禹悠连滚带爬狼狈地闪过。不会吧,这么快就动手?
歹徒显然是没料到自己这一剑会刺空,愣了一下,眼中杀机更浓,剑势骤闪,不杀她绝不罢休。
齐磊你动作快点儿啊。她在心中大叫,拼了命地闪躲,再也装不出怯懦的模样。
该死的。歹徒立即了悟,他竟被这个女人给耍了。带着怒气的一剑迅如电驰雷掣,当胸刺到。
我命休矣!禹悠一叹,忍不住合上双眸,等着避无可避的长剑在下一刻贯穿她的心脏。
“当!”一柄剑适时地插入,挑开了歹徒的剑。
呜——齐磊。禹悠心一松,软倒在地。下一秒却看到全身虚软无力的齐磊被歹徒踹飞了出去。
完了!眨眼间歹徒手中的剑芒再次闪至胸前,她无奈地又一次闭上了眸子。
“当!”救命的金属碰撞声再度响起。
哇——齐……炜?!
太好了,救兵到了!
咦?等一下,感觉有些不对的禹悠,暂时收起兴奋,仔细地扫视了一周,相似的情节再度出现。
天!他怎么又是一个人?!
她不禁有些头痛,老天有眼,千万别让齐磊的情况重演啊。
“当心他施迷药!”她和齐磊不约而同地出声提醒。
一把药粉自歹徒手中扬出,幸好齐炜已有警惕,迅急地向后避开。然而,歹徒正是要他如此,一见他退后,旋即扑向距离最近的禹悠。
“阿丁,小心!”齐炜追来,已是晚了一步。
“别过来,把剑扔到地上。”冷嗖嗖的长剑又一次架到了她多难的颈上。
倒霉!
冷汗滑落额际,禹悠不敢乱动地斜睨脖子上这把会要人命的长家伙。她该怎么办?
“好,我扔下剑了,你不要伤害她……”
“向后退……”歹徒似乎不太对劲,持剑的手竟有些抖。
机不可失!禹悠悄然用手护住颈部,动作迅速利落地一回肘,狠狠地击中歹徒的麻穴,歹徒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落了地。
“二少爷!”她大叫一声,不敢耽搁地就地滚了出去。
齐炜反应极快地拾起剑,替换下她,几招便将歹徒制伏在地。
“呵,二少爷,你教我的这招,我使得还不错吧?”禹悠趴在地上激烈地喘息着,却不忘得意地炫耀一番。看他还说不说她不是练武的材料!
“丁一!”齐磊怒叫着一把将她揪了过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手怎么办?万一要是二弟没能即时配合你怎么办?万一……”
“齐磊,你不要那么大声。”剧烈跳动的心脏仍未平复,却要被他吼叫,禹悠不由得双手捂住耳朵皱起眉,“那种情况谁能想那么多,况且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不是吗?”
“你……”如果任何一个万一出现,她早死了,还能在这惹他生气?
“阿丁,大哥是关心你。你刚才的做法的确太危险了。”而且她那个招式,除了认穴还算准确外,使得却是乱七八糟。
简直太丢脸了,有重新教过的必要。
考虑了一下,齐炜决定自己还是注意点儿歹徒,小心别让他再施什么诡计,至于阿丁的招式使得多差,还是留给大哥去管吧。
“呕——”然而歹徒却没有再施什么诡计,只是趴在地上呕声连连,外带口吐白沫。
“他是怎么回事?”齐炜疑惑不解,刚刚打斗的时候,他就觉得歹徒不太对劲。
“哦,他喝水喝多了。”禹悠不在意地耸耸肩,心中其实有些可惜自己的胃药——大半瓶呢,够她用好久的,一次性全进了歹徒的胃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歹徒凶狠地看着她,可惜虚弱的声音不太有威胁力。
“一种毒药罢了。”她冷冷地解说,“人服下之后,先是会感到身体的痛苦减轻,接着就会出现头晕、乏力、恶心、呕吐、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气血逆行、筋脉寸裂……最终七窍流血、头部爆裂而亡。”
听她胡说八道,歹徒的脸色越加惨白,“不会的,他也喝了……”他不相信她会狠到连齐磊也下毒。
“真不相信,你能做了这么多案子,才被逮到。”禹悠不屑地斜睨着他,“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解药那种东西吗?”
解药?!歹徒突然得到了一线生机,“你不想让你的心上人永远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吧。”她的怯懦是装的,但他不信她的感情也是装的,否则她不会又回来救齐磊。
“说吧,你想要什么?”她就猜他会有这招。
“嘿嘿……”歹徒阴笑了两声,“只要我身上的毒解了,我自然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情郎。”
“为何要那么麻烦?二少爷,搜他的身。”
一声令下,歹徒身上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摆了一地,光药物就十余种。
“哈哈……”歹徒得意地看着她,“小心啊,这些药有的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当我像你那么笨呀。”她不为所动地在一堆药中翻找,终于给她找到一包极似迷药的白色粉末,“磊,你看这个是你中的迷药吗?”
齐磊仔细看了一番,确定道:“对,我中的就是这种药。”
“那就好。”她又拾起一个小瓶,凑近歹徒,“这个是你给磊用过的解药吧?”
“对,不过你可不要以为这就是真的解药。”歹徒阴险地道,“你给他闻得越多,他就越全身虚软无力。”
“哦,受教了。”她将迷药送到歹徒面前,“我想这个东西用吃的,效果会更好吧?”下一秒,整包的迷药进到歹徒的口中。
“你——”哐!歹徒倒地。
“效果这么好?”她将小瓶放至歹徒鼻下,片刻歹徒便醒了过来,“好了,现在你和磊的状况一样了。”
“你想做什么?”歹徒以为自己在厉叫,可是发出的声音虚弱得不像话。
“当然是把这些药一样样在你身上试,试出了解药再给磊服下。”她理所当然地告诉他。
“算你够狠。不必试了,我告诉你解药。”歹徒虚弱地说,“那个红色的蜡丸就是,解药只有一颗,你记得留一半给我。”
“放心,我会的。”禹悠切开蜡丸,没有用歹徒试药,直接便将其中的一半喂给了齐磊。
“哈哈哈……”歹徒突然狂笑不已。
“你笑什么?”
“我笑我早晚都是一死,却能有齐大公子陪葬……哈哈……”他见齐磊久久也未倒下,“你……你怎么没事?”
“因为我想看看你这种毒加上你身上中的毒会产生什么有趣的效果呀。”禹悠微笑,两半药丸一同出现在手中。解药会只有一颗?骗鬼呀,“你既要我给你留一半这毒药,大概也是想看看吧?我们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你不用担心,说不定以毒攻毒,一不小心你身上的毒全解了呢。”她作势要将药丸塞进他口中。
“不要——”贪生怕死是人的通病,明知早晚一死的歹徒在失去陪葬品之后也是如此,“你不考虑,你们带着被毒死的我回到城中,官府会有什么反应吗?”
“奇怪,畏罪自尽应该不是什么新鲜事吧?”她故作不解。
“你——”看着毒药再次逼到嘴边,他忙撇过头去叫道:“我告诉你解药。”
“哦,我不急。”禹悠气定神闲地蹲到那堆药品旁边,“我对你的药挺有兴趣的,不如我们先研究研究它们吧。”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歹徒配合地介绍各种药物。刚才的红色蜡丸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如果失手,就服下它;其他的药品也是琳琅满目,迷药、****无所不有,然而还未有机会介绍到最后,他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听得很有趣呢。”禹悠淡然地瞧着他惊恐的神情。
“救我,快给我解药。”他颤抖地大叫。他在抽搐!他在抽搐!
“不急,不是还没到气血逆行、筋脉寸裂的时候吗?”她非常之悠闲。
“我是骗你的,齐少爷中的只是普通的迷药,只要五六个时辰药力就自动消失了,不然遇到冷水,药力也会失效。求你给我解药吧,我求你啊——”
禹悠示意齐炜取回冷水,果然齐磊洗过脸后药力就消失了。
“你看,他没事了,求你快给我解药吧。”歹徒慌乱地叫着。
“可是,我没有解药呀。”看着歹徒瞬间怔住,她一耸肩,“我也是骗你的,你喝的不过是普通的镇痛药物罢了,喝多了自然会难过,回城后多喝点儿水,再泻几天肚子就没事了。”
普通的镇痛药物?难怪他会觉得肩上的痛疼减轻了。他又被耍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以为你救了姓齐的,就能安稳地做少夫人了吗?枉你还算聪明,却不想想姓齐的看到你的手段之后,还敢不敢要你。”他完了,但他要让他们之间相互猜忌、怀疑,永无安宁。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她和齐磊?开什么玩笑?禹悠耸耸肩,毫不客气地将地上歹徒的大半物品收归己有,“二少爷,其他的东西,你看若需要,就拿去做证物吧。”
“哦,好。”齐炜不由自主地点头。
这样也行?
“丁儿,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齐磊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似乎他的未来会因这些东西而改变。
“当然是带回去研究了。”禹悠理直气壮,“好了,好不容易能重见天日,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不等他们回答,她先撤了。
是呀,他此时计较什么?一切都等回去再说吧。齐磊绑了歹徒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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