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恢复了成年男子的高大身体,但是拓拨凌风额头上缠着绷带,原本总是飞扬跋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面庞上,此时又目紧张,双颊微陷,灰白的脸色,竟然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床边复杂的疗仪器上,跳动着的微弱的数据,无一不显示出他的生命随时都有逝去的危险。
明明恨透了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季月初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难受,情不自禁的奔到床边。
晕睡中的男人,似乎感觉到床边有人,浓黑的捷毛轻轻颤抖了几年,缓缓的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床边那个满面是泪的面容时,黯淡无光的眸子忽然一亮。
“你……你来了!”拓拨凌风轻轻蠕动干裂的嘴唇,眼中透出一丝痛苦不安,“你……你是不是全都看到了……你是不是在恨我?”
季月初咬唇不语。
见季月初没有说话,拓拨凌风动了动嘴角,似乎想努力勾出一抹笑弧,可是刚刚一张嘴,一丝鲜血竟然从嘴角流了下来。
季月初大惊失色:“你……你怎么样了,你别说话,我去叫医生来,你会没事了!”
“没用的!”拓拨凌风忽然一黯,神情痛苦的一把拉住季月初的手,“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毒药浸浊,已经……咳咳……宝贝……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你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看着拓拨凌风几近哀求的目光,季月初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拓拨凌风见她点头,脸上透出一抹欣然的笑意。
“谢谢……谢谢你……”那个平时总是什么都不再乎的男人,此时,面颊上竟然流下两道清澈的泪水,映着那他那张微微下陷的灰白脸色,竟让人看得说不出的心酸,“我……我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男人,这辈子……心狠手辣的事情,我连自己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可是……唯独对你……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说到这里,拓拨凌风忽然神情激动的紧紧握住季月初的手,几近哀求的看着她。
“我想我是真的行了……你能不能在我死前,原谅……咳咳……原谅我和浩对你所做的一切!”
原谅他们!
一想到当初他们那么残忍的夺走自己的一切,及自己这些日子所遭受的非人折磨,要她原谅他们对她做所的一切,她真没有办法做得到!
“难道……真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肯原谅我吗?”拓拨凌风忽然激动的一阵剧烈咳嗽,一张嘴大口鲜血吐在胸口前,染红大片衣襟,只吓得季月初脸色发白。
看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连最后一丝仅的的光彩也快要失去,季月初点头几乎就在答应他的要求时,一支超大号的针管突忽的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一名护士一言不发的走到病床边,甩了甩针筒,轻轻一推,液体的气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射向空中。
细长的针头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闪出一道冰冷透骨的微青寒光,向拓拨凌风的胳膊狠狠扎了下去。
“啊……”
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在病房中突忽的响起。
躺在病床上拓拨凌风,上一秒还淹淹一息,大限已到的样子,下一秒,弹簧似的噌一声从病床上跳到一丈开外。
“开……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一支针,你想谋杀我吗?”拓拨凌风张牙舞爪的指着小护士的大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