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里,我和阿呆的管家孔先生挑选了一个店里偏僻角落里的座位坐下。
就坐后,我觉得心里蛮紧张,可能因为这是从小到大是第一次单独和陌生人喝咖啡吧,虽说眼前的老人看起来面目祥和且彬文有礼,但还是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这位管家的确是风度翩翩,和那天在阿呆家门口一样,他穿着恰合身形的黑色礼服,而那硬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块西式单框眼镜,脸上的笑容真沉而友善。
服务员很礼貌地为我两送上了菜单,我随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而对面的那位管家点了一杯黑森林。
我知道自己猎奇心在作祟,所以刚点完单,见服务员前脚才离开我就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孔爷爷,请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尊敬的小姐,在您心里我有这么老吗?”管家对着我调皮地笑了笑,不可否认,这个笑容稍稍化解了一些我们之间的尴尬,“你就叫我孔叔吧,福少爷也是这么叫我的。”
“恩,孔叔,不好意思哈,可是我看你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啊。”
孔叔摆了摆手说:“好了好啦,看来我不服老是不行罗。”
我只得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而我们之间的对话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于冒昧地把小姐约来和咖啡让您一定有些不自在吧,不过谁不愿意和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喝杯咖啡呢。”孔叔摊开双手打趣地说,而我知道,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让我不再这般局促下去。
“叫我季节吧,我都答应叫你孔叔了,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别人总叫我小姐,当然,除了我自己外。”
孔叔忙点头说:“当然,当然,都怪我这老习惯,可是至少还是让我称呼你季节小姐吧。”
就在我还准备和这位老顽固先生继续争辩这个无聊问题的时候,我们点的咖啡已经被服务员给端到了桌前。
“季节小姐,为了让您不怀疑我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就不卖关子了,约您出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恩,”我玩一般地用小勺调着咖啡微微地对孔叔点了点头,“您说吧。”
“下星期六晚上能邀请您来福少爷家吗?”
我放下了刚准备喝的咖啡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孔叔,心想怎么又是邀请,这不才邀请我喝咖啡的吗,怎么又和我约另一个时间了,想到此,我心里不禁警觉起来。
“为什么?下星期六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那天正好是福少爷的生日。”孔叔充满期待地对我说。
“福小萌的生日?”我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是阿呆要过生日啊。”
孔叔对我微笑地点了点头:“恩……是,是你们所说的阿呆少爷,就是他的生日。”
对于我脱口而出了福小萌的外号,这位和蔼的管家似乎并不介意,他依旧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要邀请我呢?”我喝了口咖啡,希望用这个动作来化解我心里的尴尬,“其实我和阿呆的关系并不是很熟……我两在学校里几乎都不说话的。”
“是这样吗?”孔叔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暗淡,“但是少爷在家经常提起季节小姐您了。”
听孔叔这么一说我不禁感到大为震惊,阿呆那家伙在家里经常提起我,这个白痴提我做什么,怎么想都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我回问道:“阿呆在家里经常提起我?”
孔叔忙答道:“恩,我记得至少提过两次吧!”
“两次?!”我叹了口气不禁有种好笑的感觉,才提过两次,这也能叫‘经常’?
“恩,我记得的确是提过两次,”孔叔挤了挤鼻头上的眼镜说,“哦……您不知道,福少爷在家里几乎都不和我说话的,而能够提起您两次这可谓是将你当成了好朋友了!”
我只能够回以:“呵呵。”
不过我并不对孔叔的判断感到奇怪,毕竟阿呆这种怪咖就是这般异于常人,不过说起来,我还是在纠结这家伙在私底下提我作什么,怎么我越想越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呢。
孔叔接着用一种近乎讨好地口吻说:“我真心的希望季节小姐能够来和少爷庆祝生日……毕竟,从回国到现在,福少爷真的一个同龄朋友都没有。”
我低着头装作搅拌着杯里的咖啡,但是心里却将孔叔刚说的这句信息量极大的话好好在过滤了几道,‘从回国到现在’说明之前阿呆是呆在国外吗?‘没有一个同龄人朋友’这一点虽说有些夸张,但是对于这种人来说倒也不无可能。
“孔叔,有件事情我想知道,这个给我的生日邀请是阿呆自己决定的还是您决定的?”
“我不想骗您,福少爷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擅自做主的。”
“原来又是这样……阿呆这个家伙总是这样……”
对话到了这里,我和孔叔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孔叔见我不说话,便垂下了头,我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失落的样子心里一酸,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低着头淡淡地答道:“好吧……我答应您,那一天我会来为阿呆过生日。”
“真的?真的吗?”孔叔突然挺起了腰杆两眼泛光,接着还激动地杵着桌子站了起来,“您没有骗我吧?”
听见我答应下来,孔叔的反应也有些夸张了吧!
“恩!”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下星期六我一定准时到。”
“唔,真是太好了,”孔叔总算是平静了下心境,“说起这个时间嘛,请问您能够晚上来吗?就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哦,对了,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在我们这里过夜,我们有很多的房间,您可以想住哪间住哪间。”
“过夜!那一定不行!”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我从小长大到除了爷爷奶奶家外可都没有在别人家过过夜,就算是亲戚家我的父母一般也不允许,如果我和爸妈说自己要去一个男生家过夜,他们一定会狠狠收拾我的!
“过夜不行吗?还真是可惜啊。”孔叔有些遗憾地说,但是却并不觉得这个过夜是个多大的事。
“绝对不行,我爸妈会杀了我的!”
“不过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会开车送您回家的。”孔叔解释说。
“恩……好吧,”我犹豫地点了点头,“不过为什么要这么晚呢?不能够早一点吗?”
“不好意思,因为福少爷个人的原因……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还请你多包涵。”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我这次真是惨了,算了,就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吧。
我见孔叔的情绪也差不多平复了,便趁机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孔叔,你都说阿呆把我当朋友看了,那么你能不能和我说说阿呆的事情,毕竟同桌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就算是想送个礼物给他都不知道送什么。”
孔叔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迟疑了片刻依旧保持着微微说:“您想知道些什么呢?”
对于孔叔这个反问的回复,我愣了了几秒,便说:“随便什么都可以,你就随便讲讲吧,说实话吧,我对阿呆也蛮好奇的。”
孔叔用手捏着下巴想了想若有所思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季节小姐您要求了,我就破例和您聊一些关于福少爷的事情,不过因为私人的原因,我只能够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一些敏感的话题恕我不能告知。”
听完孔叔这一说,我的好奇心更加剧膨胀了,孔叔把阿呆的事情说的像是探秘天外来客一般,看来真的有料可挖。
接下来,孔叔就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屋里向我讲述了关于阿呆身世的故事,而这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能够真实地了解这个同桌男孩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