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水怜儿一下子站不住,闪了进去。
走到屋里,屋里很暗,她一时没有看清,只看到一个身影躺在地上。
“谁?”
水怜儿慢慢走过去。她向影子走去。
这地上的影子是哪个?不会是坏斯吧。他是不会躺在地上的。
啊。
一声可怕的声音从地上影子的身体里发出来,就像有一个恶魔住在里面一样,哪里还是人声啊。
吓的水怜儿一下转过身来,拔脚就想跑。可是,她却跑不掉了。
因为地上的影子居然一跃而起,从后面抱住了她。
“不要走。你给我不要走。”
那声音嘶哑,痛苦的扭曲着。
“啊。”
这一次是水怜儿叫的。她在月光下,终于看清了这个影子的脸,这真的是坏斯,可是这又一点儿也不像坏斯了。他的面孔扭曲,红的吓人,他的眼睛,天啊,他的琥珀色的眼睛,居然变成了一片血红,就像两颗红宝石,在这样的黑夜里,闪着妖异的光。
“天啊,不要,”
水怜儿再次惊叫起来。坏斯好像很不对劲的。他一反往日的温情,粗鲁的撕扯着水怜儿的衣裳。
“不要啊,斯,不要,我是水,是水。”
水怜儿的叫声让状如疯魔一样的浦斯有那么一刻的停顿和迷茫,但是很快,他就被体内发作的血情咒,完全控制住了。
他不再认得眼前的人是谁?
他只是有一种渴望血,渴望撕裂什么的欲望。
“不啊,救我啊,”
水怜儿哭喊着,所有的声音都被夜色吞去了,所有的挣扎都化在了夜色里,所有的眼泪都化成了天上的闪烁的星星……
夜就这样来了,又走了。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里的时候,水怜儿终于睁开了她哭的像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她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
她没有看一眼地上躺着的浦斯,也没有看一眼落了一地的她的衣裳的碎片。
一夜的折磨,让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识。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回到她的房间里去。
她要躺一下,她要睡一觉,然后,她才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她浑身疼痛,就像被巨人撕碎了的布娃娃,她只想回去,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水怜儿走到床边,扯了一条床单披在身上,慢慢的向门外挪去。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浦斯。一瞬间,一个念头从她的心头掠过,这时候,一刀杀死他,一定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可是,现在她连回头的气力都没有了。
她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拿刀的力量。
算了,他早晚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水怜儿从浦斯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句话。
她走在走廊里,早晨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人声。隔壁欧律狄克的门关着。不知道昨天夜里的动静,她有没有听到,不过,听不听到,已经和水怜儿没有关系了。这个庄园里发生的一切,都和水怜儿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只知道,现在她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回到她的房间里去,睡上一觉,有什么,都等到她醒过来,再说吧。该死的一定会死,该来的也一定会来。
水怜儿走了,她走过空空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她的房间里,她一进了房间,就关上了门,她拖着深重的脚步走到了床边,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连鞋子也没有脱。
她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别的女孩子遇见她这样的情况会如何?
反正,她就是这样睡着了。
水怜儿睡着了,还有一个人却醒来了。
那个人就是闯下祸的浦斯,他睁开眼睛,不相信的看到自己倒在了房间的地上,
地上一片的狼藉,天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不可思议的碎片,这是什么啊?
他的房间里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为什么会躺在地上?这地上是什么碎片啊?
好像?
浦斯想了想,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拥着一个少女,两个人是如此的缠绵,那个少女是谁?
头好疼。
浦斯捂住了头,跌坐在床上,床上的触感,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是的,床上的单子没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的床上昨天临睡着铺的是盛开着蓝玫瑰花的床单,这床单呢?床单不会也长腿跑了吧。
还有这一地的碎片,这到底怎么了?
浦斯的目光落到一地的碎片上,他的目光突然定格了。
天,那是什么?
那一地的碎片里,有一朵被撕碎的黄色的小雏菊。这朵小雏菊,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浦斯却是不会弄错的。
这不是他专门让人给水订做的睡衣上的花朵吗?
他知道水儿喜欢菊花,就专门给水订做了十二件菊花睡裙,这菊花怎么会跑到他的房间里来了呢?
天啊,不会吧。
浦斯不禁张大了眼睛。
他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事,那就是昨天晚上不是梦,那个梦里的少女是真实的人,那个少女就是水儿。
那么,水儿是怎么跑到他房间里来的,这一地的碎片难道是他撕的?
浦斯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水儿这时候,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她不知又要怎么杀死他了。
东方的女子可不比西方女子,她们是把贞操看的比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是水吗?真的是他把水?
不会吧?
他怎么会呢?
浦斯一下子白了脸,因为他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昨天晚上,他一定是血情咒发作了,才会伤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