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慢手慢脚的。”
梅妮伯爵夫人看着慢腾腾的走进来的水怜儿,这个小丫头,还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真是要命。哪里有这样的佣人。真是枉费了她一番心。
“来了,老夫人。”
水怜儿忙收拢心神,快步走到梅妮伯爵夫人面前,把干净的衣裳放在桌子上。
“老夫人,我很老吗?”
躺在床上的梅妮伯爵夫人身着蕾丝花边的睡衣,张大了眼睛不满的看着水怜儿。
“夫人不老,我们那里叫老夫人是敬重人的意思。”
水怜儿嘴里说着,心里不由想笑,这个难伺候的外国老太太,真是的。说起来,她也真的不显老啊。五十多岁的人了,一头的黑发。雪白的脸儿,的确不显老的。
“你这个女孩子,来吧。快点。我要起来了。”
梅妮伯爵夫人冷着脸子吩咐水怜儿。
接下来,更麻烦了。
梅妮伯爵夫人不是说水怜儿把她的外衣拉歪了,就是说鞋子穿的不好。弄到最后,水怜儿一身大汗的站在屋里,还是梅妮伯爵夫人自己把衣裳穿好了。
“快点,你这个傻姑娘。把我的手套和帽子拿来。”
“来了。”
水怜儿好不容易伺候好了夫人。
“快点扶我下楼。”
“来了,夫人。”
“你应该说,是,夫人。听到了吗?你这个没有规矩的傻姑娘。”
“是,夫人。”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发了哪门子疯,会挑了你做我的贴身女佣。上帝啊,原谅她吧。她真是一个笨死了的姑娘。”
水怜儿一头是汗,还要听梅妮伯爵夫人的唠叨,真是从来也没有受过的洋罪啊。
她真的想发脾气,她想一下子跳起来,她想指着这个到处挑刺的老太太的鼻子大叫,你去死吧,去见你的上帝吧。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
她只是咬着自己的嘴唇,扶着这个可恶的老太太,一步,一步的向餐厅走去。
“母亲。”
衣衫整洁,梳洗利落的俄耳浦斯站了起来。
“请坐。”
浦斯跨着长腿,走到庄重严肃的梅妮伯爵夫人面前,伸手扶住了母亲。
“浦斯,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好啊。”
梅妮伯爵夫人注意到了浦斯难看的脸色。还有浦斯脖子上的抓痕,不会吧,这是她的儿子吗?那个冷酷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女孩子一眼的浦斯吗?那抓痕只有白痴才会认为不是女人的杰作。
“没事,母亲。您坐吧。”
浦斯注意到母亲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伸出手,他把白色的衣领竖了起来。企图挡住那些抓痕。
“好了,浦斯,你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你可要明白,你是一个伯爵,是威塞克斯庄园的主人。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浦斯,我的儿子。你该知道什么是你应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是,母亲。我知道。”
“知道就好,我也年轻过。知道年轻的冲动。可是,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是,母亲。”
浦斯的目光越过梅妮伯爵夫人,落到了站在夫人身后的水怜儿身上。她低着头,并没的抬头看他一眼。
早晨的阳光从大玻璃窗外透进来,照射在水怜儿露出的一截白嫩的脖子上。那里也有一道乌黑发紫的指痕,是他昨夜里给她留下的。
他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他血情咒发作,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他给她到底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
他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心里一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