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惊疑不定,阿皎明明方才还在身边,怎么一转眼成刺客了?心头微动,已经知道真正的刺客已逃,阿皎不过是被人抓了当替罪羊而已!
但现在所有人都对她抱着深疑,这会子开口显然并非良机,我扶起她问道:“怎么回事?”
阿皎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原来被点了哑穴,如风上前替她解开了穴道。
阿皎面白气弱,哽咽了半日方哭了出来:“我不是刺客,当时我正在为王爷和王妃烹茶,忽然被人点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屋梁上了!”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求道:“王妃,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
岳阳等人沉着脸,一语不发,如风到底年轻性燥,一摆银剑怒声斥道:“你不是刺客,谁为你做证?快把宝图交出来,说出幕外指使人是谁?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阿皎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我的背后小声哭泣,这时阿卷也一脸急色的奔了过来,护在我前面低声问道:“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命她扶着阿皎,这才出声道:“我能证明!”
如风微愣,岳母则以锐利的眼光看着我,开口道:“你是她的主子,岂能不护着她?”
此话一出,我再开口倒成了互相包庇,就连自己恐怕也要被卷进去,但若不救,阿皎这条性命算是要交待了,一时间大急,却想不出一丝办法来。
这时岳出尘出乎意料地开口道:“当时呼喊捉刺客的时候,阿皎姑娘的确在房内,我看真正的刺客已经逃走了,不要在此耽搁时间了,速速命人追捕,不要让他跑了!”
岳阳突然探出手,抓住阿皎的手腕,阿皎又惊又怕,一时间竟又晕了过去,他探了片刻方皱眉道:“脉象细而无力,不像会武功的人,看来真正的刺客已经逃走了!”
岳出尘低头和岳阳耳语了一番,岳阳脸色凝重,急忙前去书房查看。
我命阿卷将阿皎送回房内休息,自己也跟着前去,真图藏得极为机密,合府只有岳阳,岳夫人、岳出尘和我知道,应该不会丢吧?
刚抬脚走进去,便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岳阳脸色阴得怕人,两眼中似乎要冒出怒火来,狠狠的扫落装宝图的匣子恨声道:“真图也不见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不由得面面相觑,但很快的,便有一道怀疑的目光盯在了我身上,令我如置寒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难道她想冤枉我?
果然,此想法刚转过脑中,便听到岳夫人威严地开口道:“真图的秘密只有四人知道,尘儿和老爷自然不必说,不可能对外人说,至于我就更加不可能,究竟是谁泄露了藏图的秘密,让人拿走了真图?”
虽然是疑问,但矛头却字字指向我,因只我一人是外人,又是淳于家的人,她的话分明是说我泄露了藏图的地方,故意让人偷走了图,刚刚洗脱的奸细罪名轻易的又被安上!
岳夫人啊岳夫人,你果然是心机深重!
但此时不容我多想,立即跪下来,表情真挚地说道:“静姝自嫁入岳家便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心一意的要服侍老爷和夫人,绝无半点异心!倘若老爷夫人有所怀疑,也可以将静姝关押起来严刑查问,若真是静姝泄露了宝图的秘密,要杀要刮,静姝绝无怨言!但是,在这之前,我要找来绿衣姑娘对质!因为是她迷晕了出尘,取走了藏宝室的钥匙,难保真图不是她盗的!”
此时众人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绿衣的影子,岳出尘冷冷地说:“速去把这个贱人找来!”
岳母也料不到有这一变,悄悄地后退了几步,依旧扮成了沉默少言的当家主母形象。
下人刚走出一步,便看到绿衣一身是血的跌了进来,岳出尘一惊:“你怎么了?”
毕竟绿衣对他有恩,两人日久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磨灭的,岳出尘一见到绿衣受伤,情急之下出声询问,关切之情可见一斑。
绿衣的右臂正向外渗着血,脸色苍白,被下人扶着站在一边,见到岳阳仍要行礼,岳阳摆手命她免礼,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刚才你去哪里了?怎么会受伤?”
绿衣转头深情地看了看岳出尘,咬唇皱眉,似乎受伤颇重,我不动声色,看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是这样的老爷,当时我正在药房煎药,突然听到有喊杀声,知道府上有了刺客,便追出去查看。谁知道这刺客狡猾之极,竟然抛下了另外一个人当替身,自己却要溜之大吉。当时情况紧急,绿衣来不及禀报老爷,便擅自追了出去,要捉到这个刺客,但不料他武功高强,竟被他逃脱,而且还刺了我一剑!绿衣无用,没有追到刺客,请老爷责罚!”
岳夫人神情微动,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欲要劝慰绿衣,而岳阳则皱着眉一语不发,岳出尘更是如坠五里云雾,摸不着头脑。
我仔细地盯着绿衣,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但她始终皱眉低着头,令人看不清表情,但那缕幽香是绝计错不了的!
“绿衣姑娘……”
岳夫人刚欲开口说话,却被我截断话头:“绿衣姑娘,难道不是你偷了藏宝室的钥匙,然后盗取宝图,再假装受伤返回的吗?”我一字一句的逼问着她,看她有何反应。
绿衣脸色更白,身体似乎摇摇欲坠,更显得她柔柳一般的腰身,白莲一般的容颜,楚楚生怜。
她无力地说道:“我既然诚心改过,岂会再做这样的事?王妃说绿衣偷了钥匙,有何凭证?再说我……”她娇羞无限地看了岳出尘一眼,才低头害羞地说道:“现说我对出尘……的情意,众人皆知,又怎么会害他?害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