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身尚且难保,还想别人做什么,烦躁的站起又坐下,始终没有主意,不由得静下来想子衿到底是何用意?
难道他对我就像一个得不到的玩具一样,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我,或许是我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心里,所以才一定这样圈禁我?
也许得到以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踩在脚下,随意的侮辱丢弃,要说他是真心喜欢我,恐怕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房间里的光线很快变暗,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外面一片忙碌的气息,都在忙着为新帝登基而作准备吧,夜色渐浓,我却毫无睡意,正在发愁明天的事情,忽然听到一个沉厚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奉皇上的命令,送衣饰给娘娘!”
门外的侍卫放下枪,让他把衣衫交给那个侍女,来人朗声道:“皇上要娘娘试了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让小人拿去改制,小人需在此等候试衣!”
侍女哼了一声淡淡地说:“在这里候着吧!”
只听门吱呀一声响,接着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不禁疑惑,开了厢房的门去查看,只看侍女正冷着面训斥那个下人:“毛手毛脚,打破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下人立刻点头哈腰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我不禁扫了他一眼,这时发现他看我了一眼,以目示意,向锦衣上一扫,然后垂眸等训,便知道有异,淡淡地说:“不妨事,先候着吧!”
侍女立刻拿了衣衫进来,我穿上五彩的凤衣,细细的查看有何异处,果然在衣袖中发现一个小小的蜡丸,揉碎了才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让我不必担心,静观其变,三日后定有人相救。
我将字条焚了,脱下衣衫,亲自拿了出来,朝那个下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缓缓地说:“衣衫腰身处略嫌宽大,只改一下便可!”
侍女放在他手里道:“还不快去改?”
下人点头哈腰地走了下去,我心里砰砰的跳,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纸条,但一想到能逃去这里,便觉得心安了几分,这几****只装着恭顺的样子,不要节外生枝就好。
第二天,侍女拿来一套秋香色披紫绡缀流苏的长裙过来,替我梳洗打扮之后,恭敬地说:“娘娘请稍候,皇上即刻便到!”
我扯唇冷笑,皇上?他还真心急呢!
已经深秋,屋顶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多半花木凋谢,唯有秋菊开得灿烂,在耀眼的秋阳下,子衿披着晨光骑着白马,一身明黄绣五爪金龙的龙袍,更衬得他三分威武,头戴金冠,足踏长靴,傲然地坐在马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走吧,贵妃娘娘!”他探身捞起我,轻而易举地放在马背上,凌空感觉让我有些眩晕,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策马直闯乾坤宫。
我想祁国没有一个皇帝像他这么大胆,真正的册封大典还末举行,他便堂皇地穿上了龙袍,骑马去上朝,但也没有哪一个皇帝像他这样张狂,所过之处,士兵们齐声的问候,宫人们跪在地下行礼,似乎所有的光环都笼罩在他的身上,彰现着他的权利和地位。
但走到乾坤宫门口处时,一个须发皆发的老者迎着飒飒的西风圆瞪着双眼,紧握着双拳,正义凛然地站在汉白玉的阶石中间,所有的人都一齐下跪,唯独他不跪。
子衿收敛了笑意,冷冷地说:“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李大人扑通一声跪下,挺直着腰道:“臣要进谏!”
子衿挑眉:“哦?你要进谏什么?”
“臣一谏二皇子国孝其间不着孝服,为先皇守孝,此乃不孝;二谏二皇子末登大宝便着龙袍,此乃不敬;三谏二皇子竟立妹为妃,此乃不伦;四谏……”
子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一脸正义滔滔不绝的李大人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犯挡我者,杀无赫,把他拉下去!”
李大人凛然不惧,一边被两个侍卫拖着一边怒骂道:“你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不伦的人,不配当祁国的皇帝,我要写进史册,让后人评论,我要揭发你……”
我微微摇头,感叹他的愚忠,事已至此,他这样反抗又有何用,不过是枉送了性命而已!
“拉下去,斩!”子衿阴沉着脸冷冷地说。
不料这位李大人猛然一挣,竟被他挣脱,一把雪白的胡子颤抖着,激昂地说:“哼,你们这些爪牙不配杀我,我自己会死!淳于子衿,你不会好下场的!”
他说完,拼尽全力一跃,朝旁边的汉白玉柱子上撞去,那身体划出一道苍凉的弧线,额头触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鲜红的血登时染红了白玉柱,顺着李大人的额头涌了出来,他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扭过头去不忍去看这惨状,子衿哼了一声道:“拖下去!”
下人们立刻将这位忠臣拖了下去,草草的掩埋,一桶桶的清水冲刷着白玉阶,瞬间恢复了洁净,刚才惨烈的一幕仿佛从末发生过一般。
子衿仰声大笑:“哈哈哈……我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住我!奏乐!”
洞箫声引彩凤飞,琴筝轻弹醉和堂。
穿着礼服的司礼乐队奏起了喜庆的音乐,漫天的花雨纷纷扬扬的落下,一群歌姬扭动着蜂腰轻舞,子衿翻身下马,我敛容屏息跟在他后面,慢慢地朝着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走去,我不敢抬头,怕面对形形色色的目光。
行止一半,在礼官的示意下,我停在阶下,默默地站在一边,子衿走向那像征权力之巅的宝座,早有宫女打了羽扇,他一甩龙袍,缓缓的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