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子衿忽然严厉地说道:“屈平可知罪?”
屈平冷汗淋淋,低下头道:“末将知罪,久末退敌,请皇上降罪!”
子衿跳下马拧眉道:“此时前方正在交火,你不命将士们退敌,反倒在这里浪费时间迎接朕?马上带朕去城楼查看军情,不得有误!”
屈平恍然大悟,不敢怠慢,命令所有将士各司其职,并大告皇帝亲征的消息,一时间燕关门欢呼声一片,就连外面正在血战的将士也平凭了三分勇气,杀起敌来格外卖力。
我跟在后面,踩着厚重的青石方砖,抚着这经历了数百年血战,烙着历史烙印和战火痕迹的古城墙,百般交集,站在最高处,有猎猎的苍茫之风吹来,向前看,是郁郁的群山,还有岳阳占据的辽阳城,往北是茫茫草原,那是夏国的领地,俯视这江山如画,哪个有野心的人不想一统天下?
我的目光急急地搜索着下面混乱的人群,只见下面战马嘶鸣,兵器相交,两方的大旗混杂,人头攒动,哪里能找到想找的人?
虽然子衿亲自观战,但岳家军就驻在关外五十里处,后援极强,进行重点击破,眼见出去的一万人已经陷入了包围圈中,伤亡严重,子衿眉毛一挑,冷冷地说:“想跟朕为敌,朕就杀得他片甲不留!”
屈平急忙说:“皇上圣体要紧,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子衿立刻冷了眉眼,银枪一挑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皇上,是与你们同甘苦,并肩作战的将士,难道眼见着弟兄们受困而不顾吗?忘记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要身先士卒,不要再罗索,速带三万人马随我出城救援!”
屈平立刻换上了恭敬佩服的神色,恢复了大将之风:“是,皇上!”
子衿临走时斜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含义深远的笑意,一扬战袍,带着三万精兵,骑着追风,加入了混战中。
子衿白袍如雪,银枪如炼,宝马如风,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杀气,一马当先冲入阵中,我微微有些紧张,手紧紧地握着城墙上的突出部位,眼睛眨也不眨地观看着战场中的变化。
不知道为何,本来要寻找出尘的目光却被这一袭白衣紧紧的粘住,看他如蛟龙出海一般银枪翻飞,左挑右刺,杀出一条血路,所到之处,莫敢拦者,心情也激动了起来,凭心而论,子衿的确是一个好将军。
他观察十分精准,知道那里是岳家军的阵法,孤身直闯阵眼,要毁掉敌人的心脏,再将阵冲出一个缺口,救出被困在中间的数万士兵!
子衿打到兴起,放声长笑,声若轰雷,一袭白袍竟没有沾上半点血色,没有人能靠近他一丈之内,整个人充满了斗志和爆发力,远远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觉他睥睨天下,傲视一切的狂妄和自负。
追风马长嘶一声,兴奋地打着响鼻,显然与他的主人一样越战越勇,在子衿的身后,跟着身穿白衫的亲兵,他们如一道白色的巨浪直劈开一条血路,将困在阵中的燕门关兄弟一一救出。
岳家军眼见这次胜利无望,一个首领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吹号角,只见后方铁蹄翻滚,原来是援军到了,看来岳阳早有准备,就等着子衿来到时趁机和他一起进城,能活捉自然更好。
子衿横枪立马,和一千亲兵殿后,边战边退,这时援军已经赶到,黑压压的铁甲军如城墙一般逼了上来,屈平焦急地拍着手:“皇上,你快回城,快呀!”
子衿显然没听到,仍然坚持在后面殿后抗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没想到他竟如此重义,就算他一人神勇,但也不能抵挡这么多敌人呀!
战场上的热血让我抛弃了昔日的怨恨,心念如电般转过,疾声道:“现在进城已经来不及了,城开一开,这些铁甲军一定会攻进来,快,准备绳索!”
屈平没料到我忽然开口,不由得愣住,忽然想起这样注视着我是无礼的行为,急忙低下了头:“娘娘的意思是?”
我微皱眉,也不去纠正他的语病,厉声道:“放下绳索救这一千士兵和皇上,另外准备好弓箭手掩护,速度要快!”
屈平片刻已经明白过来,迅速抛下数百条绳索,子衿知道其意,身如灵猿一般起伏跳跃,瞬间就爬上了城墙,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屈平这才拭汗:“属下救驾不力,请皇上治罪!”
子衿急忙看下面,所幸已经上了一半,但余下的三百人已经和敌人展开了正面交锋,看来凶多吉少,他回头平和地说:“你能想出这个法子已经不错了,燕门关易守难攻,以后不要轻易开战!”
屈平看了看我道:“这,这主意是娘娘想的!”
“哦?”子衿挑眉:“我的人果然不错!”
我怒瞪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下面的士兵多数被救出,但也死了不少,此时那一脸胡子的将军骂骂咧咧的叫阵,说什么龟孙子只会逃走,有种出来决一死战之类的话,只气得祁国士兵七窍生烟。
子衿面沉如水,拉满弓,嗖地射出一支银箭,银箭带着谪鸣声一箭穿喉,大胡子圆瞪着眼,不甘地掉下了马,岳家军令旗一挥,所有人立刻整远离祁国射程之外,快步撤退,可见治军严明,名不虚传。
子衿来的第一次交锋,以岳家军小胜而告终,一回到营帐,他就一头扎进主帅房中和众将商讨起军情来,我倒落个逍遥自在,不理香儿大呼小叫的嚷着太阳大,晒伤皮肤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