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心中一颤,伸手,探上她鼻息,一股隐隐的失望冲击而来,她并没有鼻息,说明,她是真的已经断了气,他,潜意识中,是不想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就此含冤死去的。
他不甘心,学武以来,他至少是知道,断气也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于是,他怀揣一股侥幸心理又探上了她的脉搏,这一探,他的心跳顿时击如擂鼓,她,还活着,虽然她的心跳情与脉搏都很微弱,但是,她真的还活着。
他恐惧而兴奋着,目光向四处扫视一眼,却定安全,他立即开始为她施救,一个学武之人,想要救一个孩子还是容易的,列何况,他精通一些奇黄之术……
只到怀中的小女孩逐渐转醒,他才松了一口气,面巾下,他冷冷开口,“公主,莫要再回中原了,想活着,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后来,他将公主安置在一队正要返回西域的驼队中,在沙漠中行走异常艰难,驼队并不愿意带上一个碍事的小女孩,无奈之余,卫清风竟是跪求驼队,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表示自己恳求与诚心,并且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摞下,只求他们能够给公主一条生路。
远离中原,去往西域是最安全的。
他乞求驼队一定要保公主无恙。
瞒过所有人,他回宫向肖贵妃复了命,只道他将公主丢进了乱葬岗,肖贵妃自持她控制了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所以,不曾怀疑过他。
思绪回笼,卫清风竟是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够再见到她,能再见到她,看到好活的好好的,他胸中的愧疚与不安也总算是放得下了,十六年的痛苦与煎熬,在这一刻,是如释负重的轻松与快乐,甚至是感激的,对,是感激,感激她还活着。
宁儿也同样凝视卫清风,不理会众人的惊诧与不解,宁儿她上前亲自为卫清松了绑,解开了他的穴道。她自持,他伤不了她,所以,她对他并不设防。
“你,你是她……”卫清风嗫嚅良久,沉痛而欣喜的吐出几个字,如夜与惊魂知道宁儿身份,隐约也知道宁儿小时候九死一生,是以,对于宁与卫清风的渊源也猜透几分,可是淳于焙就不知道了,他茫然的看宁儿与卫清风,心中万分不解。
“不错,我是她!”
宁儿望着卫清风,眸中隐隐也泛起几分泪意,她依稀记得他为了她跪地乞求西域驼队的模样,他,对她有救命再造之恩,竟管,那时,她五岁,而他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没错,是她,是她淳于康宁,是那个十六前,被他一时的心慈救下的小公主。
宁儿缓慢而沉痛的道出这几个字,若没有他,她早已在十六年已经是一堆白骨,如今,怕是连骨灰都寻不到一丝一毫,若是没有她,她也不会有机遇到达西域,不会为雪阳宫人所救,不会邂逅西域毒尊,更不会有机会成为毒尊的关门弟子,更不会,有她今天的得意。
她今天的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男子。
宁儿缓缓屈膝,这一生,她没有跪过父母,只在十六前拜师时,她向师傅跪过一次,如今下跪,只为感激这个曾经将她从鬼门关里硬生生挽回的人。
“不,万万不可……”
卫清风惊呼一声,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们二人竟是齐齐向彼此跪下,“卫清风万不敢当公主如此大礼……”说罢,卫清风已经泣不成声。
宁儿也潸然泪下。
他不失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
为了母亲与妹妹平安,他才不得不做一些事与愿违的事情。包括,今天刺杀二皇子焙。
然而,这样一句话,在淳于焙来说,无疑是平地雷起,他瞠目结舌,眼睛瞪的不能再大,盯着宁儿,盯着卫清风,蓦然上前,不顾什么皇子形象,儒雅风流,一把抓住卫清风,大叫,“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公主?你说宁儿是公主,她是……”
淳于焙心中又惊又喜,一时,激动异常,热泪盈眶,怪不得他感觉到宁儿对他的关怀是那般真挚而热切,她让他感到温暖,她让他感到放心,甚至,他都不会去质疑她。
原来,她早就知道,怪不得熠他们与宁儿走的这般亲近,原来,他们也早就知道!
小时候,她是父皇与南宫皇后捧在手心里的宝,她被小小翼翼的呵护着,疼爱着长大,五岁的时候,她已经出落的十分标致,那圆圆的小脸,带着稚嫩的婴儿肥,明晃晃的大眼睛,让他们几个兄弟喜欢不已,虽然他们同为父皇的孩子,可是,对于父皇对她过份的恩宠,他们却从未忌妒过,“小皇妹是女孩子,我们是男子汉,保护她,是我们的责任!”小时候,他就聪慧过人,有了神童之称,那时候,他的威信在几位兄弟间,最为有力,于是乎,在他们兄弟几个的秘谋中,他拍着胸膛,说的信誓旦旦。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那个可爱的小皇妹,竟然就那样离奇的不见了……
“二皇子殿下,她是康宁公主呀,十六年前……”
卫清风眼眶发红,将十六年前的那一夜故事,缓缓叙述。
公主方才与他行如此大礼,他受宠若惊,怎可?他怎可受她如此大礼?
如夜与惊魂听着十六年前宁儿经受着的九死一生,她贵为公主,却从小失去了亲人,明明知道亲人,却眼睁睁不能相认,心疼,怜惜,对肖家的愤恨……无数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吞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