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感觉到怀中人的纤弱,他却异常的满足,有种掌握了全世界的错觉。
是的,错觉,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
刚准备放开手,这才发现衣服上有只小手抓着,很用力,像是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一样。
南宫凖心头一颤,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要回头,但理智还是无奈压抑住内心的狂热和魔障,最后他还是回了头,然后对上了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
“带我走,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落可心低低哀求着,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南宫谨眼中的懊悔之意更甚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心儿,比凖伤得还要厉害。凖伤害了她,但是因为她对凖不在意所以就没关系,伤痛过段时间就会平息。
但是他不一样,心儿从小就很依赖自己,这次伤害她的人恰恰就是她最信任的自己。被最信任最心爱的人背叛,南宫谨甚至不敢想象她该怎么办。
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南宫凖已经一把将落可心打横抱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那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哥哥一眼,南宫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他发现,他有点恨自己了。
在他抢走心儿的时候他只是伤心,在因为他的关系而被误会时他也只是难过,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恨了。
既然他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那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住机会,不好好珍惜她?
跟一个陌生女人结婚,然后坦荡荡地说自己结婚了,这就是他的爱?
南宫凖发出一声轻蔑地冷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南宫谨一直努力伪装的镇定终于宣告崩溃。捧着头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南宫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正是这样的他才更让人感觉到他的绝望。
是啊,绝望……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落可心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她的精神本就不太好,那段时间患上的抑郁症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医生说了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会刺激到她的病情。很显然的,现在就是医生所说的那种情况。她受了很严重的刺激,而且,是一般人都难以承受的那种打击。
南宫凖盯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着她脸上佯装的笑容慢慢破碎,看着她眼底最后的一丝光彩慢慢幻灭,他也还是无法说出一句安慰她的话来。
落可心茫然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眼神却是空洞的,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但其实什么东西都没看,只是这样睁着,发呆。
南宫凖就站在她旁边,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新颖,他似乎从来没有机会可以跟她这么安静地相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冲突的。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也许他会享受这种心境平和的气氛的。只是可惜,人对了,气氛也对了,时间却不对。
“你说,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呢?”
落可心茫茫的,她甚至没有思考站在旁边的男人那个一直被她看做恶魔的人,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心里闷了太多的东西,要是再不说话的话也许她会崩溃的。
南宫凖也没有回答,他似乎知道,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交谈的人,她只需要一个聆听者。这样的话,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听她说。虽然听心爱的女人说另一个男人的事情有些让人难以忍受,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不可以了。
“他一直说要娶我的,从十几岁开始我就知道以后要跟谨结婚。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只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呢?”
落可心不停地低喃,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南宫凖也一直站在她身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像尊石雕一样,静静听着她说话。
“为什么?”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落可心还是耐不住心里的不安来到了谨的房间。
但是当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泪水从眼角流下。
房间里,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在。那个人,她怎么也忘不掉,就算只见过一面印象也深刻到她实在无法忘记。就是那个说她已经跟谨结婚了的女人。
谨躺在床上,上身裸着,而那个女人伏在他身上。虽然穿着衣服,但这个姿势,还有这个气氛,怎么看都只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南宫谨也懵了,他没想到,心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而现在,气氛尴尬得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最开始的震惊绝望之后,落可心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而现在,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崩溃之前,她必须要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弄清楚。
“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
落可心开了口,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淡漠的疏离。
南宫谨还是第一次听到落可心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已经让心儿对自己彻底失望了。但是,就算心里有很多难言之隐,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打算说了。
“雨柔,你先出去下吧,我跟心儿有点事要谈。”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人,南宫谨淡淡道。
那个叫雨柔的女人不满地瞪了落可心一眼,但还是听话地走了出去。
她一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这对深爱的情侣了,只是在落可心心里加上了曾经两个字。是的,曾经,他们曾经是相爱的,也仅仅是曾经而已。现在的谨,已经是属于别的女人了,是别人的丈夫,不再是她的那个谨了。她再也不能靠在谨的怀里撒娇,再也不能有事没事亲她一口,不可以再牵着他的手,不可以在做恶梦害怕的时候躺在他的身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这一切,曾经美好得就算用全世界来换她都不愿意的记忆,到此刻,却成了无言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