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寒归心寒,到底还是心疼担忧儿子的伤势。她伸手摸摸谦政的额头,“哎呦”,他在发烧,额头烫得吓人。
涟儿见状忙走过去,只见谦政的脸颊潮红,眼睛紧闭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细细聆听,全都是她的名字。他是用生命在爱涟儿,而涟儿只是在享受着他给予的宠爱,享受着爱情的美好!涟儿心中的愧疚更加多起来,她曾经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可以随时说end,可以潇洒的转身离去。可是现在,她感觉很沉重,很难受,这不是她想要的!
“要是有冰就好了!”涟儿焦急的说着,现在是四月份,外面早已经春暖花开,除非是哪个大户人家地窖里存了。
范太太闻言忙吩咐丫头回府去取,这边涟儿也不闲着,赶忙用冷水洗湿毛巾放在谦政的额头。不一会儿,毛巾就变热,再放进冷水中洗,再放到额头上。
没到半柱香的功夫,丫头捧着盒子打外面跑进来。打开,里面放着用毛巾包裹的冰块,还冒着寒气。
涟儿立即把它放在谦政的额头,又吩咐旺儿把煎好的药灌下去。折腾了半晌,谦政脸上的红潮终于退去,他紧锁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许多,睡得安稳起来。
眼见外面天色见晚,涟儿吩咐人把旁边的病房收拾出来请范太太暂时委屈一下。她也没有回府,一直在谦政身边照料。
紫玉派人送了不少饭菜过来,涟儿哪里有胃口?到了下半夜,范太太熬不住休息去了,涟儿却一直陪在谦政身旁。
细想两个人的相识和相处,涟儿扪心自问到底爱不爱他,最终却得不到准确的答案!究竟什么是爱情呢?涟儿怎么都想不明白。她虽然有着比古人超前的思想和学识,可是在情感上却是一张白纸。爱情本就是天地底下最复杂的情感,谁又敢说自己对它了解呢?
“涟儿……”一声微弱的声音让涟儿怔过神来。
她一低头瞧见谦政竟然醒了,正挣扎着试图坐起来。涟儿忙扶住他,“别乱动,小心把伤口撑开!”
他早已经感觉到胸口剧痛,像有把火在烧,略微一动浑身都疼,真是难受得不得了。他稍稍一皱眉,咧开嘴笑了,“没事,看见你就好了。”
“伤得这么重还油嘴滑舌,真是让人受不了。”涟儿把一个靠枕放在他身后。
谦政一把抓住她的手,高兴的说道:“涟儿,母亲已经答应不会再干涉我的婚事,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一直等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
涟儿闻言眼神一闪,他母亲怎么会眼看着他和自己走在一起呢?往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波澜,而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涟儿再也不想看到了。她想要过随心所欲的生活,却不想因此搞得其他人不得安生。虽然谦政在她看来很完美,虽然一想到以后不再和他联系有些心痛,虽然她似乎喜欢上了他,但是她真得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她受伤!
“一切等你好了之后再说!”涟儿敷衍的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见到谦政退烧醒过来,她吊着的心终于放下,疲惫感也跟着袭来。
谦政见了赶忙让她回房休息,“这里有药童照顾就行了,你快去歇息,省得我没好利索你又倒下。”
“嗯,你也好生养着,你母亲就在隔壁想必已经睡着了。等到明天她看到你有过热好气色,也会放心不少。”涟儿叮嘱着,然后出去了。
麻沸散的药劲早已经过去,现在正是最疼的时候。虽然谦政难受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他还是乖乖的照着涟儿的吩咐让自己睡过去。
他不仅解决了表妹的问题,还让母亲让了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和涟儿的未来。谦政带着美好的愿望睡着了,虽然眉头微蹙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范太太顾不上好好梳洗就过来看望儿子。见到他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他喝了粥又吃过药这才回府换衣服。
涟儿劳累了大半宿,在医馆里又睡得不踏实,早上起来眼睛通红还有些浮肿。谦政见了很心疼,撵她回府好好休息。涟儿想要慢慢疏远他,自然痛快的答应着回去了。
谦政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陆续有人到延寿堂来看望。因为考虑到病人要休息,探病的时间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不到时候就不让见面的。靖鹏安排了专人不分昼夜轮班照顾谦政,吃喝拉撒侍候的都很周到,他也时常过来帮着换药。谁也没料到延寿堂收治的第一位住院病人竟然是范家大少爷!这也成了延寿堂的活招牌。
这两日全京都的人都在谈论着延寿堂,人们以讹传讹说得神乎其神起来。什么范家大少爷都咽了气还被救回来,没想到徐家四姑娘竟然是神医,难怪要开医馆之类的话!还有些人专门喜欢谈论花边新闻,说什么郁姑娘为了表哥自杀未遂,她表哥又为了徐四姑娘自杀,真是比唱戏还热闹!
这样那样的传言难免不传到涟儿的耳朵里,她都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不管怎么说,延寿堂的名气大起来,也有人愿意住院接受治疗了。
知夏那边又开始第二次讲课,这次的效果更加好起来,寻求苗条的身材,水嫩的肌肤已经悄然成了众多女性的追求。
一连几天涟儿只去了医馆两三次,还都只待了一会儿便找借口离开。谦政觉得不太对劲,却始终没得空问涟儿,不是跟前有小厮就是有朋友来看望。难道她是因为自己和表妹的事情生气了?自从他醒来还没有好好解释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是涟儿心里有想不开的地方,所以才对自己若即若离。等涟儿再来看望,他必须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