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鸡蛋糕而起,我就送极品鲍鱼,反正我又不喜欢吃。”
说罢,绮涟带着丫头去了王婆子房里。少不得说些关切、安慰的话,又留下鲍鱼嘱咐她好生休养。
王婆子感慨万分,拉住绮涟的手说道:“真是不经事不知人,还是姑娘对老奴上心!自打老奴来的这两天,听雨轩上下对老奴礼遇,老奴自当尽全力教引姑娘。”
绮涟又说了几句知心话才起身,刚走出来便见太太身边彩云来了,身后跟着小丫头。
“给姑娘请安!”彩云笑着说,“大太太有件衣裳找不到了,奴婢想似乎是王婆婆收起来的,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嗯。那快进去吧。”不过是摸着了风声过来打探虚实,绮涟岂能不明白?别看刚刚王婆子对她掏心掏肺,她的小恩小惠怎么能抵得上大太太的恩泽?
回了房间,绮涟写了一张拜帖让小厮送到庞府,准备三日后登府造访。
不一会儿,绮云带着丫头、婆子来串门了。
“想去嫂子那里坐坐,走到门口瞧见大哥回来,不想妨碍他们夫妻说话就拐到这了。没有打扰你休息吧?”云儿知道绮涟身子不好,生怕累着她。
绮涟笑眯眯的说道:“我正想出去走走,又不知道你们可方便,可巧你就来了。我是个害怕冷清的人,往后咱们常走动。”说着命人上茶和点心。
两个人遣走了众奴婢,轻声说起悄悄话来。女孩子本就极容易亲近,两个人年纪又差不多。不一会儿便掏心掏肺了。
“我听说姐姐已经订了婚,不知道夫家是谁?准姐夫长得如何?”绮涟调皮的问着。
绮云闻言满脸通红,羞得无地自容,手指不停的揉搓手中的丝帕。
“这又没有别人,说说嘛。”绮涟撒娇似的说着。
却见绮云支吾了半晌方小声说道:“城西的刘府,听说是嫡出二公子。至于长相,我只有等到……以后才能知道。”
“真是陋习!连面都不曾见就能成亲,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气秉性,可合得来?这样的婚事对男女双方都是不人道的。”
“陋习?人道?”她破天荒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由诧异的看着绮涟,“古来不就如此吗?”
“哼!”绮涟冷笑着,“女人都以为原本如此,人人如此,加之这套压迫女人、荼毒女人的理论从小听到大,自然就觉得理所应当!细想一下,这造人的女娲不是女人?十月怀胎诞下后嗣的不是女人?古来就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武则天本是木材商的女儿最后不也成为一代女皇?她手下的女官上官婉儿,虽无丞相之名却又丞相之实,堪为女性典范!还有长孙皇后,刘邦的皇后吕雉,下嫁番邦的文成公主,牺牲自己成就复国大业的西施……古往今来,此等女子比比皆是,哪个男子不挑大拇指?诸多事实证明,巾帼不让须眉!甚至在有些领域比男人还有优势。世俗的眼光本就在女人身上加上诸多的桎梏,男人可以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路,在酒馆肆无忌惮的喝酒,在妓院无法无天的享乐。可是家里的妻妾就要一副贤淑的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举止稍微不当便被称为‘****’。这公平吗?男人总以为自己力气大、学问多,是支撑家庭、国家的支柱。那是他们没给女人机会!古时不是也有母系氏族时期吗?女人当家作主,成为社会的主要劳动力,一样天下太平!女人不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草,只要离开男人的庇护就会枯萎死亡。女人可以管家、经商、做官,甚至是皇上也做的!”
绮涟一想到这个社会对女人的不公待遇就火冒三丈,义愤填膺的一口气说着,一抬头看到绮云张大嘴巴正吃惊的看着自己。忽然想到她被这封建思想灌输了十五年,应该对自己的话接受不了。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发昏的话?”绮云惊呼,“姑娘家竟然把‘男人’、‘妓院’、‘淫……’挂在嘴边,真是该打!你在我面前说了也就罢了,切不可再说!”
绮涟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笑了,“你就当我发烧糊涂了,往后你便知道我今日不是信口开河。”说罢喝了一口茶。
“你往后的日子自然是强过我!”绮云听了回道。
呃?这是什么话?绮涟有些不解。
“妹妹打小就和范家指腹为婚,你不记得了?”
绮涟听到绮云提到自己指腹为婚的范家,不由得一皱眉,她竟半点印象都没有。
“这范家是京都有名的官宦之家,祖上跟着先皇祖出生入死打过江山。后来竟要辞官做闲云野鹤,先皇祖念其功高,封了个世袭的闲职。虽说没有实权,却经常出入皇宫陪皇上下棋、谈心,皇上遇到难事还是与之商量,文武百官哪个敢无礼?范家经过三代荣耀,现在把精力都放在经商上。大半个京都的街道都是范家的,钱就像下雨似的数都数不过来。听说你那个未婚夫范谦政是长房长孙,年方十六却打理多个商铺,被称为奇才。还有传闻说他和当今皇上有交情,偶尔会出入宫里。日后你要是嫁过去就是大奶奶,范府的大奶奶可比咱们家的太太都威风!”
绮涟闻言不解地问道:“如此听来范家和皇家有渊源,又是大富之家,他们怎么会和我们有婚约?而且我素来没听过!”
“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呢。”绮云娓娓道来。
原来,范家的大太太生产之前去山里进香,遇到大雨滞留在庙中。谁知孩子早产,刚好绮涟的母亲也在,在她的帮助下才母子平安。所以范太太和绮涟的母亲有了交情,等到绮涟母亲怀孕的时候,范太太说“只要是女孩就是她的儿媳妇”,没想到果然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