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徐大人看重!春生不过是个穷酸书生,只希望把毕生所学都用在治国安邦上。太子是国家的希望,是造福万民的主宰,倘若春生呕心沥血能看着太子成为明君的一天,也就死而无憾了!至于高官厚禄,实在是不敢奢望!”春生说得都是实话,他深知教导太子的责任所在,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徐福听了他的话,却一心以为他是在打官腔耍太极。心里不禁对春生刮目相看,别看这小子土里土气,说话倒是圆滑,像混久了官场的老油条。
“贤侄小小年纪便能看淡名利二字,真是让老朽敬佩。不过人活着总要吃饭睡觉,今个儿老朽就在府中设宴。没有外人,只是家里几个侄儿,你就不要推辞了。”他话里话外把春生当成了自家人。
春生想要拒绝,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推脱,徐福的大手已经拍上了他的肩膀,“我是涟儿的大伯,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犯不上这样犹豫。咱们说定了,一会儿东府见!”说罢转身走了。
他把涟儿大伯这个身份搬出来,春生自然是无法拒绝,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要走这一遭了。
回了西府,门口早有下人列队迎接,几万响的鞭炮嘣起来啪啪响。众人一叠声的喊着“恭喜状元郎,恭喜太子少傅”,倒让春生不自在起来。
进了二门,涟儿正在张望,见他回来笑着迎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说道:“小女子参见太子少傅!”
“涟妹妹就别取笑我了。”春生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这中了状元,被封了太子少傅,我怎么反倒别扭了?在外面看一些虚假的脸也罢了,回到家还被你奚落,真是让人郁闷!”
知夏听了笑着说道:“旁人都是想要溜须奉承,姑娘可是纯粹的玩笑!别说你是金科状元,太子少傅,就是到了皇上跟前,姑娘不待见还不笑呢。”
“这丫头就是刀子嘴,可惜这心却是豆腐做的。”涟儿朝着春生说道,“她知道你今个儿去殿试,一整天坐立不安。刚刚小厮进来报喜,她非要跟着出来不可。”
知夏听了脸一红,“全京都都在关注少爷高中的事情,咱们自家人怎么不着急?奴婢盼着少爷被封个一品高官,以后也跟着威风呢。这皇上也太不会用人了,探花、榜眼都给了官做,怎么让少爷去做老师?奴婢听说这少傅和太傅还有差别,反正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官,这不是大材小用吗?”她开始抱怨起来。
“不要妄议国事!”涟儿不得不出言呵斥,眼下春生成了太子的老师,以后要常出入皇宫。府中的丫头这样口无遮拦是要惹祸端的!
知夏自知说得太过,忙闭上嘴巴。她只是替春生打抱不平,高中状元却弄个没有油水的官职。不过她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眼下指不定有多少人眼红她们西府呢,她可不能给姑娘、少爷惹祸!
“咱们进去再说!”涟儿轻声说着。
小丫头搀扶着知夏,她一瘸一拐的跟在涟儿身后。进了听雨轩,涟儿把不相干的人全都打发下去,又命人泡茶上来。
喝了一口,她这才瞧着知夏说道:“往后你要管住自个儿的嘴巴!现如今咱们家在风口浪尖上,说话行事都要比往日加小心。皇上让义兄做太子少傅,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你眼光短浅,哪里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仕途需要的是资历和政绩,义兄年纪轻,担重任怕是众人不服。太子少傅只是皇上给义兄的登天梯,能不能爬上去就要看义兄的能耐了!”
“奴婢受教了!”知夏再机灵也不过是个丫头,她哪里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听到涟儿的一番话,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她心里就没有自家姑娘不明白搞不定的事情!
春生闻言也点点头,“我倒不想爬到什么位置,皇上能把教导太子的重任交给我,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我博览群书,一心想要做个好官为国出力,为百姓谋福利。如今虽然不能直接参政,却有机会为百姓教导一位明君,这肩上的责任更重大了!我一定把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呕心沥血亦不倦!”
知夏听到他的豪言壮语,打心底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别看他平日里闷声不语,可这心里却有大丘壑,不是寻常人能够明白的。她越发的觉得自个儿见识短浅,说话行事太过世俗,不觉有了自惭形秽之感。
涟儿在一旁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义兄整颗心都在治国安邦上,在男女之事上就是个木头疙瘩。而且他现如今是状元,太子少傅,知夏在他面前自卑,看来终是一场暗恋啊!
虽然她曾玩笑的说过,自己的丫头也要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那毕竟是她自己的爱情观,她不想把这个观点强加在任何人身上。只要她们能够幸福,她不会横加干涉。
知夏似乎瞧见涟儿用眼睛瞥自己,忙掩饰的咳嗽一声,“奴婢觉着脚疼先告退,姑娘和少爷慢慢说话。”说罢招呼小丫头把她扶了出去。
春生瞧着她走路不便的样子顿时一皱眉,看来这李大夫开得药不太管用,明个儿进宫去御医院讨些好药。
涟儿见状眼睛一亮,两个人未必就一点戏也没有。
春生又提起皇上下旨建府的事情,“林家的房子已经好几十年了,我想着就在原地起府邸。正好和这里挨着,在墙上开个角门来往也方便。”
“这样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