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无人处,景王妃陪着笑脸说道:“臣妾给娘娘赔礼道歉了,都是臣妾管教无方,让世子冲撞了娘娘。”
淳妃知道她说得是刚刚在坤宁宫门口的事情,顿时心里冒火,她堂堂的妃子却被人指着鼻子称之为姨娘、小妾!不过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笑着说道:“王妃太过见外了,世子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论之。本宫是他的皇嫂,相互之间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本属正常,况且世子又有些疯癫。只是倘若宫里来了他国的使节,见到世子如此模样会笑话咱们大魏国。所以还是请王妃回去跟王爷说一声,把世子看管起来更好一些。”
“娘娘说得极是!世子是要继承王爷爵位的,跟王爷其他儿子没有办法比。他是王府的希望,是大魏国的脸面,这样疯癫下去可不是办法啊。”王妃面露悲切和担忧,“还请娘娘在皇上面前帮着说说,王爷又不只有子辞一个儿子,这世子本来就该嫡长子来做!”原来这才是景王妃真正的意图,她早就想要自个儿子做世子了。
淳妃闻言眼神一闪,随即说道:“王妃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毕竟世子关系着王府的将来。只是皇上一向不喜欢后宫参政,而且世子的身份是先皇在世时定下的,恐怕皇上也不能随意更换。依本宫的意思,王妃还是要跟王爷商量,由他跟皇上提出来更妥当。”
这不就是拒绝的意思吗?王妃听了赶忙说道:“唉,王爷在边关三年多,虽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时刻都在心中惦记没有音信的世子。回到京都,王爷见世子疯癫心里愧疚。再加上他生母死在边关就连骨灰都没能运回来,所以就更加的有负罪感。如今别说是让王爷换个世子,就是谁说一句他的坏话,王爷都不干!但是光感情用事不行啊。世子吃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好转,臣妾瞧着他疯癫的更加严重了。原先是光傻笑,现在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臣妾认为他这辈子是不能正常了,难道就让一个疯子继承王爷的爵位吗?要说臣妾一点儿私心都没有那是睁眼说瞎话,不过臣妾之言都是正理啊。放眼整个后宫,除了娘娘臣妾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娘娘就这么两三位,其中属娘娘最公正。倘若娘娘肯在皇上面前替臣妾提及一下,臣妾愿意给娘娘当牛做马!”
淳妃见她把身份放下,话里话外又都是奉承,而且一个疯子是不适合做世子的,有伤皇家的脸面。她想了一下点头说道:“王妃不要着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等有机会,本宫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至于能不能有效果就说不准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多谢娘娘帮忙。”王妃闻言感恩戴德,满嘴的谢谢,“不管能不能管用,臣妾都要感谢娘娘的费心!”
她走了淳妃的门路,总算是看到一点希望了,不由得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景王爷知道子辞惹了祸,吩咐王妃去打点,看着病情渐渐严重的儿子不禁唉声叹气。他命人端些好吃的过来,屏退众人,子辞见了欢天喜地的过去吃。糕点的渣子掉了一地,弄得身上、嘴角到处都是。
王爷见了叹了口气,拿来丝帕亲自为他擦拭,看着眼睛只盯着糕点的子辞自言自语道:“儿啊,你这病到底何时才能好?父王的希望全都在你身上!”
“父王!”子辞突然喊了一声。
呃!景王爷一愣,他狂喜的抓住子辞的胳膊,“儿啊,你知道叫父王了,你好了?”
“呵呵,呵呵。”子辞的眼中还是透着疯癫,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送到王爷嘴边,“给你吃!”
王爷顿时满脸的失望,他接过糕点,紧紧抱住子辞伏在他耳边轻语道:“儿啊,你必须好起来!父王交给你的重要东西只有你才知道放在哪里啊,那才是咱们王府的根基啊。”
子辞嘻嘻的边笑边挣脱他的拥抱,跑到床边翻弄起来。王爷好奇的跟过去,只见他揭开被子、褥子,又把床板掀起来,最后从下面掏出个小布包。
“呵呵,给你!呵呵呵。”他把布包塞进王爷手里,然后得意的傻笑着。
王爷赶忙四下瞧瞧,走到窗口把窗户关上,打开小布包心情立马跌倒了谷底。里面包裹的是几块桂花糕,不知道子辞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反正桂花糕已经长了白毛,发出一股子腐败的味道。
“唉!”王爷有些绝望起来。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父王,子宁有事回禀。”
他把手中的桂花糕扔在桌子上,命外面的子宁进来。
子宁是来告诉王爷皇上册封绮梦为贵人的事情的。王爷闻罢连连皱眉,不知道这个梦贵人是否记仇。他们一家人在宫里的身份本来就尴尬,太后自然是不待见,如今又得罪了皇上的新宠,往后的日子更加难过起来了。
“父王不必担忧,二弟现在不正常,谁会和他一般见识?”子宁虽不及子辞出众,可如今王爷还能依靠哪个儿子?而且眼看子宁就是礼部尚书的乘龙快婿,王爷勉强在他身上才能找到一丝丝安慰。
皇上始终不放他们出宫,说是在宫里好照应,其实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他知道皇上担心的是什么。
姑且不论他当年有没有谋反之心,单说现在,他即便是有那种想法也没那个能力了。皇上早已经把大权紧紧握在手中,满朝文武谁不看他的脸色行事?虽说景王爷当年被抄的家财名义上被返回,不过才是当年的十分之一,好多值钱的古董、字画一个没剩下,金银细软也抽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