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婆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都没有动地方。繁悦见了跺着脚一扭身跑了出去,到了园子门口看到刚好有副梯子放在旁边。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梯子挪到门口,就要往上爬。
尾随过来的丫头、婆子赶忙拦着,“世子妃万万不可上去,这要是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躲开!”繁悦一脚踹在丫头胸口,疼得丫头蹲在地上起不来。
子缘见她闹得忒不像话,沉着脸说道:“你们都闪开,我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子缘不清楚繁悦已经知道他去找过涟儿的事情,一心以为她在胡闹,所以满肚子气不许下人拦着她!
繁悦冲到外面费劲力气把梯子搬到园子正门,已经累得喘着粗气。倘若子缘上前说几句软话她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冷冷的瞧着,满脸的冰霜。
繁悦见状甩开李嬷嬷的手,抓住梯子两边爬了上去。她有些晕高,爬了几个阶心就怦怦乱跳起来,不敢回头往下瞧。
“姑娘,快下来!”李嬷嬷担忧的喊着,“世子,你快劝劝姑娘,这要是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假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娘娘那里也要责怪啊!”
子缘闻言一皱眉,大胆的老奴竟然敢用太后压制他!虽然他不能贸然和李嬷嬷对着干,可是也用不着听她的吩咐!
“哼。”他冷笑了一下,“世子妃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要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随她便!”
繁悦听见他冰冷的语气心里又酸又气,一咬牙接着往上爬,今个她非得把“莲榭”这个匾额摘下来不可。
她一口气爬到最上面,伸手摘下牌匾。人在生气的时候往往不知道害怕,也不想后果。那牌匾本是纯铜打造,就凭繁悦的力气如何能拿得住?只见牌匾一边倾斜压在她胳膊上,她整个人失去平衡一下子从梯子上跌下来。
“啊!”她尖叫着,惊慌的闭上了眼睛。
下面的丫头、婆子也都失声喊起来,李嬷嬷冲过去想要接住她。
子缘已经快她一步蹿过去,伸出胳膊把繁悦抱在怀里,好在不是从太高的地方跌下来,他只是趔趄了几下。
还不等子缘站稳,梯子直挺挺压了过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立即转了半圈,让自个的后背朝着梯子方向,弓着身子护住怀里的繁悦。
“啪”一声,梯子结结实实打在子缘后背,紧接着牌匾也掉下来,扫打他的后脚跟钻心的疼!
“呃。”子缘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没有松开抱着繁悦的手。
“谁让你救我?”繁悦见子缘第一个冲上前救下自己,心中欢喜嘴上却不认输。躺在他怀中,繁悦感觉莫名的踏实起来,原本烦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平和。她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停住,这样她就可以永远拥有子缘了。
抬起眼,子缘低垂的痛苦的脸就在她眼前。
“呃,你怎么了?受伤了?”繁悦立即紧张起来。
子缘咬着牙把她放到地上,丫头、婆子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梯子和牌匾挪开。却见子缘脸色发白,额头上有汗珠冒出来。
“快点去传大夫!”繁悦大惊失色的喊起来,这功夫早把生气丢在一旁。
她扶住子缘的胳膊,关切的问着:“砸到哪里了?慢慢活动活动,看看哪里受伤了。”
子缘眉头紧锁,略微一挪动脚步就疼得受不了,“砸到右脚跟了,现在不敢动。”
“快点把世子爷搀进去。”繁悦吩咐丫头、婆子。
几个人上前扶住子缘,进到里面搀到床上,小丫头上前侍候脱鞋,刚一上手子缘就疼得直咧嘴。
“没长脑袋的玩意儿!世子爷伤到了脚,这样用力能行吗,还不把剪刀拿来?”繁悦气得直骂。
她接过丫头取来的剪刀,小心翼翼的沿着鞋帮把鞋子剪开,又把袜子也剪掉。只见子缘的脚后跟已经红肿的像小包子,估计是骨折了。
繁悦心里一阵自责,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子缘也不会被牌匾砸到。都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她要是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子缘谈谈,应该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看着子缘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她低着头说道:“都怪我,很疼吧。”
“算了,事已至此还说怪谁有什么用?”子缘咧着嘴说着,“我就不应该将你!想想以前,不都是你惹祸,遭殃的人却是我吗?”
繁悦听了眼睛一亮,“原来你都记得!早知道我就不胡思乱想跟你制气……”还不等她说完,王妃打外面进来。
莲榭闹这么大的动静,王妃岂能不知道?她听说子缘受伤急匆匆就赶了过来,见他躺在床上心“嘎嘣”一下,眼泪立即涌了上来。她这个儿子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从来没受过伤挨过骂,眼下躺在床上的模样真是让她难受!
她强忍住泪水,责怪的瞧了一眼旁边的下人,“你们都是死人?怎么侍候的?”
繁悦起身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言语,好在王妃没有往下追究。
王妃坐在床边,瞧见子缘右脚跟肿的老高,不由得伸手一碰。
“哎呦。”子缘叫起来,“母妃不要担忧,不过是有些肿。”
“你别逞能,连碰都碰不得,应该是骨折了。”王妃的眼泪再次在眼中打转,她脾气很温顺,可就是太宠爱孩子,“到底是怎么弄的?”
丫头、婆子一屋子可没有人敢言语,繁悦咬着嘴唇回道:“母妃,都是繁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