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音正想要劝涟儿去延寿堂回避一下,没想到贲旺那小兔崽子带着一群小厮找上来了,还口出污言秽语对涟儿不敬。
他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贲旺说道:“你,找打!”
“谁敢打大爷……”还不等贲旺说完,一道人影已经到了跟前,只听“啪啪”几声响,他的脸上重重的挨了几下。
他的脸上出现十个手指印,登时就红肿了起来,疼得他直叫唤。想当初在刑部和都察院他都没挨打,眼下被人当街打嘴巴还受得了?不光是疼,这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上次打他的人是世子晏子缘,那口气他只好忍了,可眼前的不过是个平头正脸的无名小辈,他岂能忍气吞声?
“玛丽隔壁的,你敢打爷爷……”
“你嘴巴吃了屎?臭气熏天,还不快闭上!”墨音伸手在他身上一点,就只看见贲旺只有光张嘴巴乱比划的份了。
他心里明白,这是被人点了哑穴,看样子眼前这个男人是武林高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边往后面溜一边摆手示意小厮们上前,他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人。再说那个小娘子娇艳动人世上少见,比什么怡红院的头牌强千万倍,他顾不得脸上疼瞧着涟儿拉哈子都要流出来了。要不是墨音把她当紧紧挡在身后,他冒然过去恐怕再挨打,早就奋不顾身的过去了。
十来个小厮蜂拥而上,却没有一个能近的了墨音身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躺在地上哼哼起来。
“唔唔……啊啊……噢噢……”贲旺眼睛瞪得溜圆,比划着嚷嚷起来。
墨音见了笑着说道:“你想要知道我的姓名?记住,我叫墨音!”
“唔唔……啊啊……噢噢……”
“你让我走着瞧是吧?我听明白了,快点滚吧。”墨音立着眼睛。
贲旺气得脸色铁青,带着残兵败将夹着尾巴跑了,旁边看热闹的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卖豆腐花的老汉却面带愁容过来,“老爷、夫人,这个贲大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下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仅不会饶了你们,恐怕就连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都会跟着遭殃。”
此言一出,旁边的小商贩纷纷跟着点头,他们都是指着小买卖养活家人呢。眼下交完税剩不下几个钱,万一这贲旺一生气加了税,他们可就没办法活了。众人议论起来,刚刚的痛快劲全都化成了忧虑。
墨音见状拍拍手,“诸位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都看着墨音,眼下他迥然成了大伙心目中的英雄。
“皇上体恤百姓仁爱治国,最不提倡苛捐杂税。这夜市本来是为了便民,不过是在马路边上摆摊子所以从来不收取赋税。没想到贲旺那败类竟然公然收取所谓的保护费,鱼肉百姓破坏律法。虽说他背后有人做靠山,可是咱们的靠山更大更强!”说到这里,众人都有些纳闷的瞅着他,心里都在猜测他所谓的靠山是谁,难道他有什么更大的来头?
墨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背后的靠山是皇上,是大魏国的律法!虽说生活里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可咱们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光明的。像贲旺这种败类,一味的忍让妥协只能让他得寸进尺。正如刚刚那位老伯所言,今天的事就是各位想要息事宁人恐怕他也不会答应。所以你们没有退让的余地,只有奋起反击了!我会为大家写一份诉状,大伙把名字都签上。明天我会亲自送到府衙,事成了大伙就不用再缴税,不成万事有我这个挑头的人担着。正所谓法不责众,大伙不用害怕犹豫!”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谁都不言语。大伙都怕惹祸上身,贲旺就是个泼皮破落户,背后有贲将军做靠山,去府衙告状能不能有人理睬都是问题。连皇上都要避让几分的贲将军可是对这个侄子很宠溺,为了他的事情特意上京,现在还没离开呢。眼前的少年年轻气盛涉世未深,他们可不想跟着胡闹。
“大爷赶紧写诉状,我李壮第一个签!”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原来是李壮折回来了,他走到半路不放心墨音所以赶回来瞧瞧。没想到墨音果然和贲旺打起来,还张罗着为众人出头。
他见众人都默不作声,第一个站出来挺墨音,“墨公子的提议是为了大伙着想,咱们不能不知道好歹!那贲旺虽然厉害,可这京都是藏龙卧虎之地,上次不就有人教训他了吗?虽说没要了他的命,却也惩罚了他。你们光知道一个贲将军,就不知道还有更大的官?墨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咱们要相信他!反正每日半宿半宿的干活也赚不了几个钱,实在不行咱们就换地方。万一这事要是成了,咱们可就有福了。”
听他这么一说,有几个人也动了心,纷纷答应可以签字。这功夫迎面过来一队人马,大伙吓了一跳,都以为是贲旺折回来了。
墨音更是把涟儿护在身后,神情严肃起来。那对人马到了近前,领头的竟然是庞府的总管,他上前朝着二人行礼。
“表姑娘和姑爷没有事就好!夫人听说你们和贲旺发生了口角,特意吩咐小的带人过来瞧瞧。”他笑着说道,“现在看见你们毫发无损,小的先派人回去回禀夫人,免得她惦记。”说着打发个小厮回府去了。
“姨妈怎么会知道的?”涟儿奇怪的问着。
管家赶忙回道:“刚刚府里的小厮在这边买吃的,瞧见贲旺带着人找表姑娘和姑爷的麻烦,这才跑回去禀告了夫人。那小子是死性不改,他不知道咱们老爷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竟然敢对表姑娘和姑爷无礼!就是他叔叔在朝里见了咱们老爷,恐怕都要笑着说话,那小子张狂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