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皇上。”她跪倒在地,声音柔柔懦懦,听着就像用一只小手瘙痒你的心头。
“抬起头来。”皇上吩咐道。
她慢慢抬起头,头上的水珠滚落在脸上,使那张本来平凡的脸多了一分雨打梨花的美感。她似乎很紧张,睫毛在不停的忽闪,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叫什么名字,哪个宫里的?”皇上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波澜。
“奴婢李婉钰,是去年进宫的秀女,一直住在乾西四所。”
李婉钰?皇上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目光又扫过云贵妃的脸。
“既然是秀女就进封个答应吧。”皇上随口说着,“你就搬去飞云宫给云贵妃作伴。”
“奴婢多谢皇上!”李婉钰赶忙叩头谢恩。
涟儿倚在床头一直淡淡的看着,这场戏看样子要落幕了。这皇上还真是可怜,和谁睡个觉还要被算计着。
皇上嘱咐涟儿好好休息,带着众嫔妃离开了。
众人全部离开听雨轩,屋子里立即安静下来。夏儿低着头蹭进来,跪下说道:“若不是奴婢撺掇姑娘出去走走,也不会有这祸事。请姑娘责罚奴婢吧。”
“好!”涟儿干脆的说着。
夏儿听了一怔,抬起头看着涟儿。
“怎么?没想到我会真得惩罚你?”涟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眼睛,“人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你说是吧?”
夏儿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睛不敢看涟儿四处游离起来,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奴婢不是想害姑娘,只是……”
“罚你去给我打洗澡水,然后帮我擦背!”涟儿打断她的话轻笑起来。
她闻言一怔,随即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奴婢这就去。”说完站起来跑了出去。
涟儿脸上的笑意敛去,今日之事受益最大的就是那个李婉钰,可是凭她一个秀女的身份还无法布这么大的局。思前想后幕后黑手是云贵妃的可能性比较大,而这个夏儿明显是她的人。涟儿不过是寄居在宫中,自然也不愿意卷入后宫的纷争之中,可是今日皇上之举让她彻底脱不了身了。
她本就熟水性,掉下水之后故意潜在下面。既然是有人想要看热闹,她不妨把戏做得真一些。这次不让她们得逞,还会有下一次!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被皇上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眼下这个时候恐怕宫里面已经传遍了她的名字和事迹。
涟儿的估计没有错,就在皇上等人离去的时候,隐藏在四周的几道身影纷纷离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徐绮涟这个名字传遍了整个后宫。
“真得是她?”尺素听了宫女的回禀,顿时眉头紧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是跟一个叫墨音的吃软饭的男人订婚了吗?怎么又被皇上接进宫里来了?
她想了一下吩咐宫女侍候换衣裳,只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径直往凝香宫去了。
淳妃也得了消息,早就知道了发生在听雨轩门口的闹剧。她见尺素急匆匆赶过来,自然是明白她的意图。
屏退众人,淳妃这才开口说道:“今天你没有去游园就对了,但凡是跟听雨轩有关系的事情都要回避。”
“姑姑明示!”私下无人的时候尺素总是这样称呼淳妃。
“皇上为什么把涟儿弄进宫,又为什么对她不宠幸只宠爱?”淳妃喝了一口茶说道,“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的心岂是我们能猜到的?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别在皇上在意的事情和人身上动歪点子,不然会惹火烧身!”
“不宠幸只宠爱?”她吧嗒吧嗒嘴,可不是咋的,这涟儿进宫十来天,皇上没有宠幸更没有册封。要说是皇上不在意,可偏生又宝贝的很,真是奇了怪了?
淳妃抬头瞧了她一眼,“历朝历代嫔妃能够善始善终的都有皇子傍身,你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好。你在后宫嫔妃之中盛宠不断,只是这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即便皇上再宠爱也只能做到贵人的分位。若是你不愿意被旁人说三道四,我倒有个可靠的御医使唤。”
“还是姑姑一心为尺素着想。”她也一直担心自己的身子,自从用了催情的药物,她的月事就没有准当过。莫不是伤了身子怀不上了?她又害怕看御医走漏了风声,所以只能挺着。算算上个月皇上宠幸了她十来次,可月事拖拉了七八天还是来了,让她好不失望。
淳妃打发可靠的宫女去御医院请御医,点名叫李御医前来。
不一会儿,李御医来了,帮尺素什么诊脉过后面带为难之色。
“娘娘体热,偏又用了生热之物,所以必定月事拖拉没有规律。再加上娘娘没有及时调理,症状逐渐加重,如今已过了最佳时机,用药调理个一二年也不一定能完全痊愈。还请娘娘要耐心静养,微臣列一份忌口的单子,娘娘要照着上面写得回避。”
尺素听了心里一惊,听这话她是病得不轻,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有碍怀孕?”
“恐怕不易受孕,不过凡事都是万里有一。微臣下方子会小心,只要娘娘一有身孕便停药,对龙胎没有害处。”李御医恭敬的回着。
淳妃听罢说道:“那就有劳李御医了,不过素贵人的事情要保密,就说是补药好了。”说罢吩咐身后的宫女赏银子。
李御医忙答应着退下,回去开方子熬药不提。但看尺素坐在那边,一脸的难过悲伤,还有一丝不甘心。
“收拾好你的心情再回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笑,即便是做梦也不能随意的说胡话,这是在宫里讨生活的潜规矩!”淳妃看着她淡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