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三人是这百花楼的头牌人物,不是腰缠万贯的大爷连面都见不到。她们每人都有一项绝技,心底是轻视这些来青楼寻欢的男人的。可进了房间,却发现这三位爷个个气宇轩昂,见到她们姐妹也没有太多的惊艳和迫不及待。
三人穿插着坐在子缘他们中间,帮着斟酒布菜,子缘显然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身子往旁边蹭了一下眼睛也不看身边的无双。谦政也是规规矩矩端坐,倒是拓跋炎左拥右抱左右逢源。他生性放荡不羁,自诩是采花高手,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都架不住他的哄骗,何况是几个风尘女子?几杯酒下肚,春花和秋月已经被他哄得露出笑意,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性情。
“听说百花楼的花魁个个多才多艺,不如弹个小曲来听听。”拓跋炎也不管子缘二人,一个劲地往嘴里灌酒。
子缘知道他酒量极好,加上他心情不佳就由着他去了。屋子里就有瑶琴,春花想了一下抚了一曲古曲,秋月和着曲子翩翩起舞,真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拓跋炎听了兴致大发,看到墙上挂着一管笛子,扯下来配合春花的琴声吹起来。没想到这笛声和琴声配合的恰到好处,子缘和谦政边听边不住的点头。
一曲罢了,春花看拓跋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炙热,“想不到大爷是音律中的高手,今日能和大爷合奏真是有幸。奴家敬大爷一杯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喝下一杯。
“大爷陪你三杯!”他豪爽的喝起来,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多一会儿他疾苦晕乎乎起来。
他搂住身旁的春花,眼前却出现另一张脸,“你说,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傻小子?”
“大爷风流倜傥岂是一般人能比的?”春花笑着回道。
“不对!”他喝道,“我有钱,有势,有数不清的仆人,成群的妻妾,可是却得不到我最想要的女人!因为我不能给她名分,不能让她穿着大红嫁衣光明正大的嫁人。这些对你们女人来说真得这么重要吗?”
敢情是被女人甩了,春花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这样洒脱,放在眼前的多金多情男不要嫁给了一个傻子!她哪里知道详情,不过是拓跋炎心里嫉妒才把黄大牛叫成傻子,人家好歹也是个大老板。
“个人追求不同罢了,换做是奴家只要是能在大爷身边侍候,哪怕是无名无份也心甘情愿。”春花说得是心里话,虽然她年纪不大心思却重,在这烟花之地见过了太多的寡情薄意的男人。如今见到拓跋炎对一个女人痴痴不忘,心里顿生情愫,若是能跟了他自己也算是遇到良人了。
拓跋炎闻言仰头大笑起来,“不愧是百花楼的花魁,说起话来就是让人舒心。只可惜你不是她!”说完把手放开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猛灌起来,再不看她一眼。
平日里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奉承的三个花魁此刻却被冷场,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只管喝酒,显然对她们兴致缺缺。
不一会儿,拓跋炎就喝得酩酊大醉。子缘和谦政见了架着他回去,临走时赏了春花三人不少银子。不过春花却满心的遗憾,期盼着拓跋炎再去光顾。
三个人回了徐府,涟儿见状眉头微皱,“青天白日就流连烟花之地,让小辈知道了如何立威?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满身的庸脂俗粉的味道。”
“除了喝酒别无其他,下不为例。”谦政忙解释着,“你知道我的性子,平常不喜欢去那种地方,偶尔去一次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要应酬。不过我从来都是只喝酒,我……”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涟儿打断他的话,“我不过是以一个母亲的立场这样说,良子和晏炀已经不是小孩子,他们懂得比我们表面看到的要多不多。作为长辈一言一行都是一种影响,在孩子面前要做好榜样。我知道你们不过是陪炎去喝酒散心,不过那种地方实在是不入流,有孩子在身边的时候要收敛些。”
“嗯,这是我第一次去也是最后一次。”子缘抢着答应下,他见涟儿似乎很在意自己去青楼,心中不免有些雀跃,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在乎自己呢?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了好一阵,可仔细一想又有些失落,范大哥同去涟儿到底是在乎谁更多一些呢?这次他来热城就是为了涟儿,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涟儿,对于繁悦只能说声抱歉。
他知道这八年来涟儿一直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虽然身边不乏追求者,她却从不放在眼里。八年了,她封闭起来的心能不能再次打开呢?子缘已经等了这么久不敢再等下去,他生怕涟儿会被其他男人的痴心打动,说穿了就是害怕范谦政的存在。
子缘借着几分酒劲去了涟儿的房间,他想要表明自己的心迹。
“去泡蜂蜜茶,给范公子也送去一杯。”拓跋炎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涟儿只吩咐丫头准备两杯。
丫头答应着下去,子缘见屋子里没有旁人便大着胆问道:“涟儿,在你心里我和范大哥无异?”
“你们都是我的好友,自然是不能厚此薄彼。”涟儿听见他孩子气的问,笑着回道。
“哦。”他明显流露出失望难过的表情,“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更爱你!”
“你喝醉了。”涟儿早已经不相信爱情,她的生活里也不需要那玩意儿。对于子缘和谦政的心意她从来都明白,可是他们只能是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不,我心里清醒得很!”子缘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注定了此生的不渝。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向你表白,现在我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