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蓝爬着男人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撑着那一口气,将心头的怨毒之气全部发泄了出来,“向予城,你是混……混黑道的,我不管啊,你都说是人家的男朋友,必须为我报仇!我不要这样子被人欺负,我不要……呜呜,人家好痛……肚子痛,头痛,脸痛……痛死了……呜呜,我不管,你也要让她们痛一回,让她们也尝尝,又吐又拉的感觉……让她们也……天天失眠,睡不着觉……吃不好饭……让她们也……呜……也天天吐上十七八次试试……让她们也烂肝破肾……呜呜……我不管,你答应我,答应我要帮我出气报仇啊,你说啊你说啊!”
“好好,我答应!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让她们把你吃的苦受的痛,都挨个儿尝一遍。不,尝个十七八遍。”
“不,要一百遍!”
“好,一百两百都由你说了算。像拨指甲,垛手指,或者烙肉,扯头皮,都很痛,很解气。”
“不行,这还不够!”
人性从来都不是诗歌里颂扬的伟大无私,当你真正被逼被整被伤害到过了底线时,所以俗世道德伦理都是浮云。此刻,医护人员们对于可蓝的怨愤,也不惊奇了。实在是这整件事发生得太震惊、太气愤了!
“那蓝蓝,你觉得怎么样更好,就照你说的做。”
向予城一边哄着,一边给黄胜平等医生护士打眼色,让他们给入魔的小女人验伤上药。
“让她们也……”她在他胸口用力抹了把眼泪鼻涕,抬头时,小脸上布着一层邪邪的阴气,让众人心头都是一个咯噔,就听,“在病床上躺三个月,每天只能……只能打糖水,吃了吐,吐了吃,只能吃胡萝卜、玉米和大白菜。”
“最重要的是……”
邪恶的小白牙,银光闪闪,“让他们未来三年都吃不到一块肉,只能吃大白菜胡萝卜玉米棒子小土豆儿,而且顿顿把香喷喷的红烧肉放在他们面前,只能看不能吃,心如刀绞,身如凌迟!”
小护士一个经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老医生们只能用咳嗽掩饰尴尬。
向予城不愧是老大,还是很镇定,问,“除了红烧肉,咱们再添上百种香料烹成的烤红肠吧?”
“好,烤红肠……”
她嚅嚅地应着,声势迟褪,无力地依在他胸口,闭上了眼,仍微微地抽搐着。
他这才轻轻将她放躺,盖上被子,本想退开让护士们更好挂点滴瓶,小女子又突然睁开了眼,楚楚无依地看着他,一只小手正揪着他的西装衣角。
世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殊不知,被这样牵住了衣角,亦牵住了心,成为那手中的风筝,不管飞得多高多远,心之所系,唯之一人。
她瘪着嘴角,哀哀怨怨地说,“你答应过我的,等我好了,要请我吃……烤红肠,还有……红烧肉。”
他笑了,捂住那住手,一诺此生,“我答应。”
“幸好发现得及时,都是皮外伤,受了些惊吓,肾上腺数据有点高,这是正常反应。不过……”黄胜平看了看病房门,屋里的丫头在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已经睡着了,“这娃娃最近是苦头吃太多了,之前压力大,现在又接连两次被人打,精神上恐怕很受伤害。如果条件允许,你过些时候带她出去旅游,四处走走散散心,免得留下心理阴影。”
瞧瞧刚才那一顿恶毒的撒泼,哎呀呀,真是让人担心哪!
之前人送来医院时,就是觉得这孩子挺可怜,内脏居然都被撞破了,那得多狠的劲儿。毕竟当医生多年,碰到这种情况的病人也不少,倒没有那么气愤。但今日亲眼所见,这打人者居然胆大到撞进医院来撒野,真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更多的还是气愤!
说完,拍了拍向予城的肩头,没提半分关于他私押迟丽欣如何处理的事,便和其他医护人员离开了。
有特别仗意的小护士还悄悄跑过来,一副同仇敌忾的对向予城说,“大少,我们都支持你严惩那个疯婆子,太可恨了!这种人,警察好多都拿他们没办法,只有靠你们替天行道了,加油!一定要还萧小姐一个公道。”
“谢谢各位,蓝蓝平日承蒙各位照顾了。”
男人冷肃的面容稍露霁色,朝众人点了点头。
小护士们一个个立即霞云朵朵飞,回了值班室后,便激动起来了。
“哇呜,大少今天真是太帅太酷了。”
“嗯嗯,萧小姐真是令人妒嫉啊,居然能让大少那么喜欢她,每次大少来对她温柔得不得了,简直就是24孝男朋友啊!”
“这大概就是天妒红颜吧!哎哎,如果上帝要赐我一个这么帅这么酷的白马王子,那我也愿意受这些罪了!”
“天天吃胡萝卜、大白菜和玉米棒子,一年都不能吃……”
众人异口同声,“红烧肉。”齐声笑了起来。
笑罢,就有人低声咬耳朵,“上次那个卢大夫跑来打听萧小姐的消息,估计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发。”
有人哼哼,“哎,你们刚才大概没听明白沈医师说那话的意思。当年南北分裂政变时,卢家和迟家独霸碧城,将当时另一派的沈家和黄家都打成了走知派叛国党,迫害得人家家庭四分五裂,死死伤伤,恩怨由来已久。这么多年过去,迟家仍然是碧城上流社会的知名世家,绝对的红色土贵族,在京上也是重权在握,难以撼动的。不然,你们以为以卢才刚三十出头,就能爬到副主任医师的职位?要不是靠关系靠背景,哪能那么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