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瞥来的一抹眼光,如针般扎在可蓝心上,掀起了她心底深埋的不好记忆。
也许,因为那眼神太过鲜明雷同,刺痛了她。
也许,因为身边的人已经对她不一般,那一瞬间,他握着她的手,紧得发疼。
也许,有很多原因,她根本没空思考,只是觉得,凭什么他们无缘无故得要招人讽刺侮辱?
凭什么?
众人都还未回过神时,可蓝就冲了上去,“老太太,请问一下,您说谁是野种?”
可蓝往那群人前一站,一身扎眼的服饰着实惊人,她双手插腰,昂首挺胸抬出一脸的正义凛然,气势汹汹地瞪着一干“路人”,嘹亮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贝蕾帽不小心搭了下来,她赶紧扶了扶,为破了漏的气势努力注入新能量。
这小模样,立即让老太太身后的众人,别头的别头,咳嗽的咳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那群人中,一个身着铅灰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朝向予城看过来时,唇角几不可见地翘了一下。两人目光一碰,状视无意地又迅速分开了。
迟卢氏将可蓝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已有几分明了,知道这横叉出来的女娃娃就是迟丽欣口口声声指责的“妖蛾子”,眼底迅速升起一抹显见的不屑。
一看就是出生在小门小户里的小家碧玉,端着一副自以为是的小民傲骨,还以为有多清高,骨子里也不过是个喜欢攀权附贵的小野鸡,配上向琴的这个野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奸夫****。
“什么野种?小姑娘,我不懂你说什么,让开!”迟卢氏别过脸,连正眼也不给一个。
喵了咪的,又是一个拿膀胱(旁光)看人的老妖婆。
可蓝张臂就挡上去,直接还以大白眼,“刚才我听得很清楚,那么粗,那么糙,那么娘的声音,就是老太太阁下您的声音。”
“胡说八道。你们谁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
迟卢氏朝四下里扫射一圈儿,那凌厉的眼神,千锤百炼而出,商场人员齐刷刷埋了头,默默回到各自岗位,哪敢吭声儿得罪这等大人物。
商场经理想要上前打圆场,却被那铅灰色西装的男子打了个眼神,退缩了回去。
可蓝一见这情形,心底有些慌,“喂喂,你们刚才都有听到吧,说句公道话啊!”
迟卢氏冷冷一笑,“什么公道话?你这小姑娘无缘无故拦人去路,公然信口开河,指责一个老人家,这是什么家教?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无礼,不懂敬老尊贤吗?”
一股火气腾地一下冒出来,可蓝初时还存了些仁慈,这会儿都被迟卢氏的阴冷狡诈秒杀光了。
喵了个咪的,果然是只强大的老妖婆。
“你别倚老卖老,大家心如明镜,刚才你明明就在骂人,还不敢承认。”
“你说我骂人,我就骂人了?你有什么证据?”哼,小丫头片片敢跟她斗,简直是自不量力。
吼,又拿膀胱看人!喵了个咪的,姑奶奶我今儿跟你顶上了。
向予城见状,想阻止,却又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旁边的专柜窜了过来,双眸一眯,便打住了动作。
可蓝甩过去一个大白眼,拉过旁边的经理就问,“你说,你刚才靠这边最近,你有没有听到她骂了那句话?”
“小……小姐,您就别……”
“有没有听到啊你?”
“没……没有……”
经理在数道眼神凌迟下,最终低下了可怜的头颅,向恶势利投降了。
喵了个咪的,这世道都反了!
可蓝不甘,抓过旁边专柜的导购小姐,“美女,你靠这么近,一定有听到,对不对?”
摇头。
“美女,美女……”
摇头,沉默,摇头,沉默……
喵了个咪的,丧尽天良啊人心不古啊!
绕了一圈儿,只得这样一个悲摧的结果,可蓝实在不甘。
这时,迟瑞恒俯身在迟卢氏边报时,一行人就要离开。现在是午餐时间,他们本该直接下电梯离开,但迟卢氏自己临时起意要从商场里走走看看,才中途转了道,恰巧碰到了向予城和可蓝一行。
可蓝这气没出成,居然还被人奚落给潜规则了,再见人就要溜掉,不甘之下狗急跳墙,冲进那人群里抓着个貌似不是迟卢氏这一派的男人,就吼。
“喂,帅哥,你凭良心说说,刚才这老太婆是不是骂人了?”
不巧,这抓住的就是铅灰色西装的男人,与向予城身形相当,高大而健硕,一身沉敛的气势,不输彼此的冷锐深峻,当可蓝冲来时,他的目光悠悠飘过向予城,后者只是夹了夹眉心,继续放任小绵羊兴风作浪。
男人目光一闪,道,“骂了什么?”
“骂的就是……”野种两字她不忍再重复,“就是哗众取宠,贻笑大方!”
“这……应该算是讽刺吧!”
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让可蓝直觉很不好,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像看好戏,她怎么笨得向他们求助。
可恶!
“她明明就有骂那句很难听的!”
“哦,是哪句?”
女人咬牙,回头狠狠瞪了眼一声哧笑的迟卢氏。
商场经理紧张了,忙踱上前,赔笑,“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能不能先放开我们总裁,有话好商量啊!其实这事儿,也许就是一个误会……”
“总裁?既然你是这个商场的总裁,就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