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舍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
陈总编突然杀来一个怨力十足的眼神,两小女声急忙拿橙汁瓶子挡住八褂小嘴儿,压低声交流那个“像花儿一样红”的年代里,在大街上牵一下手都可能被居委会大妈和街道办主任找去谈谈“社会风化”话题的严肃时代背景下,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文艺青年四角恋。
话说,当时还是小陈和小严的两个报社新鲜人,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干得风声水起,属于集团里新兴力量中最令领导看好的接班人。两人还是同校同级毕业的同窗,那时候的人虽然有竞争,也是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正大光明地较量,好斗的小心肝儿都像五角星似的红闪闪,完全不同于现代职场竞争的残酷和黑心黑肺。
不管怎么争,这两哥们儿一直关系很好,谁得了京上颁下的奖,谁就请谁喝酒蹦的唱ktv,算是那年头走在时代尖锐的年青人,十分受人瞩目艳羡,要是一直这么走下去,日后都是碧城新闻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可是,再好的友谊,也经不起爱情的考验。
白芯蕊的出现,打破了这场当时被众人展望了未来三十年美好前景的友谊,两个男人明争暗斗,几乎使出孙猴子的七十二变,想讨得这位上海名牌大学分配来的江南美人儿的芳心。
可惜,当时的白芯蕊有远在泸上的青眉竹马恋人,一心想着能调回到泸上去。所以,初时对于这两个土老帽儿的追求完全没看在眼里,是的,在上海人眼里,西部内陆的人都是农村人,自然高攀不起城里的鲜花儿。
小陈和小严也不气馁,在不断给白小姐惯输工农兵是团结和谐的一家人的红色思想的同时,对于这个两人共同的情敌,很果断地结成了国共统一抗敌战线,计划联手败之,再公平竞争之。
俗话都说,时势造英雄。
两位大好韵华的文艺青年也凑巧地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时代,前亚国正式分裂成华国和南亚国、政党内部互斗死伤惨重、朝野一片混乱波及建国时的红色家族。
小陈和小严的家底子都很简单,属于纯洁的工农兵二代,父母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八路军或大西部开发时的老知识份子,没有深重的阶级和政治背景,故而未受任何泼及。
但白芯蕊家族中就有人是被分裂出去的南亚国的政党干部,白家受到严重波及,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彻底败落了。一夜之间,白芯蕊就成了流落在西部内陆的孤儿,举目无亲。
刚好这个时候,那位痴心情长的青眉竹马为躲避********,不得不随家族一起出国避难,从此杳无音讯。
白大美人受到的打击,绝对是沉重无比,难以言喻的。
这个时候,也正是两个男人的统一战线正式崩溃,内战正式打响的关键时刻。
心上人身心受创,正是情感突围的绝佳时期,谁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两位深得老西南牛人李宗吾先生经典名著《厚黑学》之精华传承,打起了腹黑战。想法设法儿地关爱白大美人儿,具体斗争如下有之:
保住白芯蕊在集团内的编制性人员身份,如此心高气傲的美人儿自然不屑于被人施舍或靠男人养,也是间接地保住美人的面子,继而保住了美人儿的自尊心。可惜,此战双双败退。两人毕竟不是拥有庞大家族背景的人,个人能力有限,使了烂招儿才迫得当时的集团大领导为保留住这两位青年才俊,虽削掉了白芯蕊的编制性身份,仍保留了其职务,只是工资待遇方面与同样职位的人员,降了整整一半。
接着就是日常的小关怀小爱护,层出不穷,花样翻新,力求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那年头的热血青年,追起人来其实也就跟《山楂树之恋》里差不多,很纯洁,很美好,很隐晦,很委宛。
虽然两男人私下里斗得一片血流成河,从朋友见面就要抱一抱,到每日上班敌人见面份外眼红从一楼大厅斗嘴舌战明褒暗贬到十几层楼,但一到了白美人面前,就会假装友好和谐,又称兄弟了。
这等情影,当时成为集团内部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可是两男人斗得凶,却忽略了做为已经被打为反派后裔的白芯蕊,必须面对整个集团未婚有势力待嫁女青年们的妒嫉和围攻。
白芯蕊心性极高,只在最初得知父母过逝时,小有失态,面色憔悴。男朋友出国的事,也只是让她拧了几天眉头。不过两个男人来说,更是疼在心口难说。
分裂变动不过一年时间,而接下来的政治变动持续了三年。在这三年里,白芯蕊只埋头工作,不理世事。而两位男士也相当地有毅力,坚持要守到云开见月明。
可蓝偷笑,“哎呀,我觉得这个白阿姨,好有女王范儿哟!”
王姝发腐,“嘿嘿,你说要是np后宫的话,是陈编做大,还是严总做大呢?”
两小丫头呵呵直笑,那头大腕们的斗嘴进入了非常直白的你揭我老底、我踩你伤疤的血战阶段。
“要不是你当年为了入赘赵家山寨,我也不可能赢得小蕊的芳心,再次感谢了啊!严媒婆。”
“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我关在办公室,怎么轮得到你去救小蕊领功?你就一卑鄙无耻的小矮人儿!”
“喂,你别动不动就人身攻击啊,还一介总监,被你家山寨主训没了胆儿,智力也退化了!”
“你才智力退化,一辈子就弄个小破周刊,发行量还没有我们商报的五分之一,你得意什么,也不嫌寒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