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楼上,犹豫着要不要把水果送上去,想想打扰别人谈话不好,便作罢。
“小蓝蓝。”
比特乐呵呵地咬着一根黄爪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看着窗外的美景。
可蓝想起今天发生的很多事,好奇道,“贝哥,予城怎么会是大建筑师呢?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他的事。”
比特一听可乐了,要知道他练中文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因为他本来是德国人,向予城在事务所待的时间并不长,他好不容易听力无障碍了,向予城就因为帮派的事、金盆洗手什么的,离开了美国,成为正式的挂名老板,他就任劳任怨的成了代理老板。
中文因为向予城的离开,都被放下了。后来向予城在国内建立起自己的事业王国后,要往地产业发展时,又招了他过来,他临时打急抓又把破中文拿了出来,前段时间四只小的就没一个愿意陪他练练,害他根本不敢在人前说太多,怕出错。要不是碰上向予城在电话里常常提到的“蓝蓝”,他也不会把这两字咬得那么正道儿了。
可蓝这一提要跟他聊天,他是兴奋非常啊!多么好的小姑娘,难怪能把那头桀骜不驯的狮子王给降服了。
于是,比特比手又画脚地,将向予城在建筑界神奇的发展史,浓缩精华、重点突出地讲了出来。
比特永远记得,第一次看到向予城的情形。
那时候,他刚刚荣升事务所的副总设计师职位,建筑设计生涯走上顶峰,意气风发,壮志成城。没想到,在他开着公司配给他的新车,走马上任的第一天,精神抖擞地走向公司大门时,突然冲出来一个高大的东方男人,差点把他撞倒。
俊朗深刻的五官,强大而尖锐的气场,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里,透露出绝对强大的毅志。着实让人一震,一个打量,他就肯定这是个游走社会边缘的非主流人士,身体就自动选择了回避远离。
可是,前面公司,是他通往建筑界王者宝座的大道,怎么能因为突然冒出个人就改道,那太荒谬了。
虽然,这个年青得不可思议的男人,手上也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胳膊弯里也夹着一根长长的画纸筒,一副跟他一样来上班的模样。让他直觉,很有侵略性。年青男人穿的打满铆钉的嘻哈皮衣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褐色斑块儿,疑似血迹。
“抱歉。”年青男人立即退了一步。
他当时就是一愣,因为,男人说的不是美式英文,而是德文。这应该是下意识里的反应,那么就是说,这个男人居然是来自德国的么?
正在这时,事务所的大老板出来了,看到他时满脸笑意地伸出手来,他很是受宠若惊,因为之前大老板决定聘佣他时,也没热情成这样儿,便赶紧也伸出手去。
哪知道,大老板的目光根本就是错过了他,直盯在他身旁的年青男人身上,那双热情的手牢牢握住了男人,一串德语说得流利非常,本来这是他的母语,他听在耳朵里应该很是亲切才对,这时候却让他心底生出咬牙切齿的不忿,不爽啊,非常不爽,极度的不爽。
大老板坐在豪华的按摩皮椅里,手上挑着粗粗的古巴保利瓦雪茄,朝年青男人一挥手,对他说,“贝尔,这也是我才请来的总设计师里奥。向,我出去环球旅游之后,这里的事都交由他负责,希望你们两位能好好合作。里奥他相当有天赋,你们都是我眼里最具实力的苍鹰,这片天空,从此以后就由你们来称雄,别让我失望。加油干,小伙子们!”
啪啪,两只拥有百年历史、代表着浪漫与自由的雪茄被甩到他们两人手上。
那一天,他在浓郁的烟尘里,被强烈的烟味呛得满眼水花,心头浪打过一阵儿又一阵儿,佯装出长者前辈的亲切,跟里奥握手。
那年,他二十八岁,向予城二十一岁。
走进自己向往已久的独立豪华大办公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通往建筑帝国的大门被关上了,头顶乌云密布,该死地飘起了底特律重工业城市倍受污染的酸雨。
在他将皮包狠狠甩在桌上,负气地将自己甩在客座豪华大沙发里时,他难得暴出了一个粗口,办公室门这就开了,里奥站在门口,对他说,“抱歉,比特,我没敲门就进来了。”
靠,听听,多么没诚意的道歉啊!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要拜托你,能谈一谈吗?”
草,你现在是我的大上司,我能说个no字吗?除非我上班第一天,就不想在这里混了。
事实上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他可爱的小妻子,正在为他孕育第二个小宝贝,他们计划要换一间更大的房子,距离大女儿的学校,和方便的超市更近便……所有的这一切都建筑在当前这个重要的职位上。
为了心爱的人儿和可爱的孩子,比特是强窝着一肚子的火,戴上虚伪的面面,为眼中钉拉开了坐椅,还叫美丽的助理为其准备一杯可口的咖啡。
没想到,情况,再一次往令他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
大老板居然把自己经营了半个多世界的、在美国建筑业界已经小有名气的事务所,全权交给一个嫩头青来打理,这已经很令比特怒吼了。
接下来,这个嫩头青虽然没有直接端出二世主的嘴脸来打压他,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今以后,就拜托比特你多费心了,谢谢!”
嫩头青小子给他讲了一个非常催人泪下的关于母亲渴望儿子继承自己未完成的遗志,而孝顺的儿子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排除一切令人难以想像的困难,终于熬出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