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黑畅还没忘给自己留条后路,狗腿地说,“大哥,您放心好好照顾大嫂。她公司那里和她同事,我都帮您打点好了。”
向予城本来沉黑的脸,突然一亮,所有懊恼似乎都因为这句话消散掉,更仿佛是迈过了什么大坎儿,精深的眸子光芒一绽,有种豁然开朗般的喜悦,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起身阻止了三只小鬼,在小鬼们一顿惊讶、低呼,甚至有些惊恐的表情下,下达了一串命令。
到最后一条指令下来时,一直作壁上观的潘子宁不禁拧眉开口,“大哥,这个百分之十的股份会不会太……你们才认识几天?用不着……”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照我说的去做,下午六点前必须通通给我办好!”向予城大手一挥,抹掉了潘子宁的担忧。
四小看出大哥不容反驳的态度,便知劝阻已无用,纷纷应下,各自忙活去了。
向予城喂可蓝吃下潘子宁先留下的退烧药,又给她擦洗了一遍身子,看到那一身深浅不一的伤,又疼又怜。
他知道这一意孤行做下的决定,兄弟们面上没多说,心里还是多有微词的。不过他自认此举并不是全然的冲动,迟早的事吧!如今这个突发状况,只是帮他更早一步看清自己的心和感情,更早一步做下决定。
现在,看着这张熟睡的可爱小脸,便觉得将什么都给她,也不为过。
他倒是很有些自信,事后潘二他们要跟蓝蓝处上一处,就会改观,估计……很快吧!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她醒来后的反应,希望不要太糟糕。
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可蓝,感觉自己在火焰山里灼烤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快要死掉时,她发出了痛苦沉吟,叫了声妈妈。在记忆里,病重时都是母亲照顾呵护着她,那一瞬极度渴望亲人。
不过很快就有清凉的水注入口中,还有人轻声哄慰她,喂她吃苦苦的药水,不太舒服却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也乖乖吞下了。手臂有被针刺的感觉,那个声音还哄着她说打了针就不头痛了,烫到发昏的脑袋被不断擦拭着,冰凉的感觉让她也就由着他去了。后来似乎还有帮她擦身子,有些不自觉地羞涩,她想应该是王姝,这房里只住了她俩,不可能有第三者,便安心地享受起来。
虽然,其间也有觉奇怪,她这么重,王姝似乎不废啥力气就抱她进浴室了。一碰到热水,舒服得连眼也懒得睁,更不想思考了。
她打了退烧药的脑袋,也没空思索太多,被服伺得哼哼呜呜,分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
那时候,某个从来没有如此细心照顾过女人的男人,正拿着醮了“最好药水”的小绵棒子,满头大汗地蹲在那艰难而幸福地涂涂抹抹。偶时,在小女人禁不住不适时,挨上一两个脚丫子。简简单单的一个上药,花去了男人个把小时。
算算那个时候,他本应该坐在帝尚大厦明亮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召开一个重要的融资会议,至少赢利十个亿。
现在他却做着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受宜者还人事不知地呼呼大睡着,他花费的心思和精力数倍不止。说实话,这投资回报率真的相差太远了。
然而,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在喂女人喝完一碗营养的大米粥,温度计上的数值显示完全正常后,他感觉比做成功一个十亿投资案更强数倍不止的满足。
女人的脸色已经完全正常,打了最好的退烧药,恢复得比想象的快,估计再睡几个小时,晚饭前肚子饿了,就会醒过来。
当然,潘二之前的验伤报告夸大其辞也是事实。否则他们第一时间要做的不是胡说八道,而是直接将人送医院抢救了。
他又揭被子看了下抹上药的肌肤,淤青都也退了不少,一颗心终于落回胸膛,掖好被子后,暗忖这丫头的肌肤真是比水还嫩。
男人越想,又禁不住勾起满足的笑容。
这忙了大半天,他还没好好梳洗用餐,便进了浴室。刚洗完又听到电话响,急忙围了块毛巾出去接了电话,原来是昨晚被他半路放鸽子的凌云。
“叔,我都等您老整整十八个小时了。不知尊驾现在空否?”
向予城道了声歉,急忙往书房走,跨了两步又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一眼,便做了个决定。
视频另一头的俊朗大帅哥颇为无奈地瘪着嘴,在屏幕上敲下一串文字:叔,咱们这出儿也创了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吧,一句话没说就谈成了十亿的融资案。
向予城只扯了扯唇角,算是给面子了。
大大的卧室里,男人坦着胸,和人谈着大生意,静谧的空间里,只有透过镂花窗帘的日光,缓缓走过的痕迹,和轻轻的键盘声。
就在凌云最后打上一串趣话,可蓝被浓烈的饥饿感唤醒了。
叔,看来昨晚让您别下侄儿我和巨额财富,与您春风一度的女人,让您相当满意、容光焕发。是不是我很快就能有个漂亮婶婶了?对此,向予城仍是神秘一笑,准备滑鼠切掉视频,身后传来响声。
回头一看,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滚下大床。不巧,镜头刚好收到这一幕,对面的凌云再忍不住发出一声兴奋的哨响,开口的赞美被向予城迅速掐掉。
女人爬下床,发现方向不对,就绕过床尾,摇摇晃晃间根本没看到地上牵出的数据线,被结结实实绊了一跤。桌边的男人想护她,却来不及,电脑砰地一声砸地上,还带着一杯咖啡滚落地,唯恐漏电伤人,他急忙抢救,电脑闪了两闪冒出一股小紫烟,还是灭了。好在女人已经安全进了浴室,他只有无奈叹息,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