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点儿痛。”
她揉了揉后脑勺,觉得还有些昏眩,摇了摇头,突然被一双大掌失住了脑袋。
“别动。”
“你……你要干……”
温热的大掌捧着她的脑袋,指腹在几处大穴上揉按着,问,“如果觉得疼,就叫一声。”
“你这个……是古老的中医穴道按摩?”
漆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淡漠得让人牙痒,“不是。随便按按!”
“啊?”
那小脸上的惊讶表情,十分丰富,眉毛揪在一堆了,脸上那黑黑的橄榄油被渐到的消毒清洁水渐到,这一翻搓磨下,悄悄散去了一些,露出自然的粉红色。
眸色渐渐加沉,柔搓的大手又用了些力,高大的身体更欺近一些。
“哦,随便……也,很好。”
“还疼吗?”
“不疼了。”
“舒服么?”
“嗯,唔……很……”
他身上的清爽味道,让她直吸鼻子,这样子被他半揽在怀里,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真想……
那双淡漠平视的眼,看着小刺头,眼光慢慢变得柔和似水,唇角微微上扬着,手指悄悄变幻了姿势,在外人眼里就像情人的爱怜无摸一样。
没有了长发,没有了小卷卷,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真是越看越傻,越处越觉得笨得没救。可是,就是放不开手,只想一摸再摸,一揉再揉,一搓再……
“喂喂,叫你们打扫游泳池,不是让你们来做按摩脑袋的!”
一声大喝从旁边炸响,张姐一脸妒火地瞪着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叫得特别解气,“还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去。明天就要开赛了,今天弄不完,晚上就得加班啊!”
也不瞧瞧这是公众场合啊,两个男人搞得这么亲昵,存心让人长针眼呀!
向予城目光一凛,“这里人手根本不够,必须再派一队人过来才不会加班。”
张姐被那眼光射得寒颤,急忙一缩脖子,回头训可蓝,“副队长,你必须好好督促你的队员,别让他们借机会……偷懒。哼!”
说完,扭头就跑。
事实上张姐是故意少挑了一队人马,就想利用加班时间深度培养感情,哪知道那位教授被同伴提醒之后,就对她摆脸做色,偷鸡不成舍了把米,又怕被狱长削脑袋,不敢再找人帮忙,只有加班干活了。结果,一不小心就踩在青笞上,摔着了手拐子,无奈之下拗不过其他人只能回宿舍休息去。
最终剩下可蓝这个副小队长拼命干活,干到天昏地暗。
犯人们都有固定的睡觉时间,到点后都走了,唯独留下向予城陪着她,看着池水一点点注满。
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干过体力活了,累得一坐下就不想动了。
“喝点。”
一只冰红茶递到眼前,她都没力气抬手拿,嘴巴又着实很干。
他看着她一脸垂涎,满眼放光,手酸到抬不起来的可怜样子,目色紧了紧,拧开盖子,递到她嘴边。
她立即张嘴大口地喝,冰凉甜腻的液体滚进喉底,滑进肺里,通体舒畅,仿佛往昔的什么东西又回来了,让她一下忘了时间、地点、环境,身子一歪,就靠上了旁边的结实身躯。
池水莹莹,波光滟潋,荡漾在水里的两抹人影,被手指一泼,仿佛融在了一起。
她抬起手,想要握住旁边的那只大手,想要感受十指相缠的温暖。
哪知大手突然一闪,旁边的人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仍是一片淡漠冷静,“小羊,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嘎?怎么……
“向……”
“如果你头还是不舒服,最好找医生看看。”
“不……不是,我……”
他目光依然冷淡,好像她真的就是一个同性别的外人小羊。可是有热水,有护手膏啊,他明明就……
“还有其他事?”
水光抹上那张凌角分明的俊脸,波纹起伏间,看不明白他眼底的颜色,只有清泠泠深幽难懂。
她垂下头,“没……谢谢你。晚安!”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
她转身默默地离开,拿起冰红茶,用力灌了一口,叹气。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她陪?
算了,他不说她就不管,反正她就不离开。
所以,这层薄薄的纱纸只要不戳破,她就一直赖着不走,看能把她怎么样,哼!
女人把瓶子摇得哗哗响,男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走远,深幽的眸光中,暗影交错,隐约着难言的矛盾挣扎。
常言道,纸包不住火,也容易被水冲没了。
隔日的游泳大赛上,可蓝成了活动的全职记者,拉着特别从周刊调来的摄影师,拍了不少精彩的照片。
“小羊,小羊,那个……帮我多拍几张,还有还有,那个……嘿嘿,也多拍几张啊!哇呜,太帅了,太劲儿,太太太太……给力了。小羊,我要hold不住了。”
可蓝在心里直翻白眼,“张姐,你必须hold住啊,待会儿比赛完,你还得做为嘉宾上台给他们送花呢!”
快软倒的小胖姐立即挺直了身子,扭扭肩,拢拢一次性卷发,忙说要回宿舍打理一下。
可蓝才松了口气,四下观望,很是失望。
他真的没来唉!
好像他是不太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除了跟那四只小的一起,会闹腾几句。参加宴会时,都是走完自己必须走的人场,就会立即走人。除了跟自己在一起时,他的模样……比起其他时候,似乎都要轻松随意,没有那么冷锐迫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