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见人就给我闭上你的臭嘴,滚……”
男人哎哟一声,屁股被踢中一脚,连滚带爬地跑掉了,但那回头时瞥来的阴沉眼色,让可蓝极不舒服,仿佛……似曾相识。
“蓝蓝,他没伤着你吧?”
“谢谢,我很好。”
女子轻巧地别开了他想要抚头的手,对着旁边的壁画的玻璃反光,理了理微乱的长发,那雪白的肌肤,纤细的手腕,细细的锁骨,优雅得宛如白天使的粉颈在漆黑的发间羞涩掩映着。
男人的眼眸悄然转黯,变深,有一丝拉远到不知明的空间。
然而,当她回眸朝他一笑时,端庄,克制,礼貌……却也疏离。
“季远航,好久不见。”
她主动朝他伸出了手,他看着那手腕上璀璨夺目的彩色钻石手镯,并那细细脖颈间的同款项圈,还有耳际发鬓上、眉悄眼角处,晶莹闪亮,无一处不透露出女人正被极有身价的男人娇宠着。
润柔的五指滑进他掌中,沉寂许久的心,极力克制,仍重重地砰响一声,宛如炸响耳侧的雷鸣。
“萧可蓝,好久不见。”
男人再抬起眼时,已经是墨色无波,静如冷夜深潭。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军装,刚才那人说他是少校,他的胸口也别着一排勋章。英武俊朗,卓而不凡,更兼成熟内敛,曾经记忆里的那个青涩调皮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楼上的一场会面,对恃愈演烈,气氛骤然白热化。
“如果你要为你的兄弟们好,那就立即跟这个小家碧玉分手,不出五年我就可以让你脱胎换骨,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
老者一说完,锐利的目光,直逼面前的年轻男人。
“老姜,你在胡说什么。咱们之前说好的谈正事,你怎么……”
姜啸鹤抬手一挥,打断了三叔公的话,目光紧盯着向予城,那执掌一国的君王霸气展露无遗,喝声下令,“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解决那个女人的问题,如果你心软下不了手,我可以派人帮你解决。”
向予城紧抿着唇,看着眼前华发遍生,比一年多前在母亲墓园里见到的模样,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老人,眉头蹙得紧,眼底的憎恶之色,冷得似冰,锋锐的精光直刺而出,与老人交峰相对。
老人毫不妥协,继续加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愚蠢致极,误信馋言,随便就听信外人的馋言,陷你于不顾,还给我惹上官司,丢脸丢了几十万的报纸。你以为那次的丑闻能那么快平息下来,只是凭你那几个小弟的手腕就能摆平了?要不是我派人帮你堵漏洞,你能安心到德国去治病?你也不想想,就凭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顶多能唬几个小流氓,还能做什么大事!”
“教训完了吗?”
半晌,男人丢出这一句话。
老人眉梢一抖,严肃的面容闪过一抹不解,瞬即又习惯性地掌握全局,吼道,“不过才认识两年,现在分手还来得及。照我说的做,我可以保证你那些兄弟的家族……”
男人突然冷哼一声,“老东西,你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吧!”
砰地一声,大门狠狠甩上。
良久,三叔公才慢慢转过头,看着老人,“啸鹤,你这是……何苦啊?”
“那个女孩儿太像他母亲,我……这是为他好。”
“啸鹤,唉……”
无奈的叹息,冷寂一室。
“刚才那对儿……听说是老爷子远房侄子,回国近十年了,在内陆名气挺大。”
“帝尚集团的董事长啊,你们都不知道。呵,跟当地的老牌地产大王合资,说是要建西部最大的物流集散中心,胃口大着……”
“又是个啃地皮儿的主。难怪今天一来就上楼去了……”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听到这里也可以确定不过是个小老板。这与在场集权势于一身的人相较来说,也都是仰其鼻息混饭吃的小人物,不足以做大话题。
俗话都说到了上海才知道钱少,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在大陆这个社会里,讲的是情理,认的是关系,有了关系才有人气,有了人气才捞得到财气。要赚钱,捞上政府这块金馍馍,才是大富的王道。
但大富,永远也比不上大贵。瞧,一方老地主还是要来拜会京上的权势阶层才能混口饭吃,所以在众人眼里,向予城也只是个“啃地皮儿”的老板。
探听够了消息的女子离开人群,急于寻找自己的男伴。刚好被打的李家阳揉着嘴角走出来,看到女子,气得上前低语几句,女子急忙离开了。
李家阳听到了众人议论的尾巴,忍不住问,“那男人是老爷子的侄子。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众人茫然,“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可能只是寻常人家?”
“小家碧玉罢了。不过,我看她戴的那套彩钻珠宝很特别,都没见过……”
“不知道是真是假呀?”
“有点钱买几套珠宝也没什么。”
“不过我觉得她在这种寿宴上居然穿粉红色,真是……”
女人们呵呵低笑着,转了话题。
李家阳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邪气。不过一个小老板,不足为惧。这次季远航保得住,下次就说不定了。
缘份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可蓝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三叔的寿宴上,碰到多年不见的……初恋情人。
“可蓝,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