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刚走,电梯里又出来一群人。
陈歌为首,道,“那件事,如果没人问起,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咱们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啊!”
“陈姐,照您说的这个董事长的背景那么强,要是孩子真出什么大事,那查到咱们头上不是死定了嘛!”
“要真查到咱们头上,咱就照实说。”
“啊?可那是……”
“照实说了顶多丢一个工作,要是胡说八道了被人翻出真相来,咱们就都别想在碧城混,要是那位不乐意了,整个国内咱们都只能当过街老鼠了。别不信啊!我当年可是看着活生生的例子。”
陈歌给众人打了醒儿,便分道扬镳。坐上车,她勾着唇角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里,那个长达五分钟的录音。心想,其实也用不上自己这个小东西,何晶晶那小蠢货已经自掘坟墓了。
医院角落里,四只小的脸全黑成了锅底色。
“咱们出门时,小丫头还好好的。”曾帅难得第一个发言,因为坐车时,舟舟一直赖在他身上学玩他的掌上电脑。
被瞪眼的简三拧着眉,“咱们是亲手把孩子们送进休息室的。”
潘子宁冷冷地丢来一眼,“小三,别把什么问题都推在女人身上。失踪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找到舟舟后,她的反应都没注意一下就催着人上场。这都是我们的失误!”
小四黑立即接过话,“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兄弟给大哥搞砸的,无论如何,也要查到原因,至少给大哥个交待。”
四人一齐看向手术室门前,向予城正揽着可蓝坐在长椅上,沫音等人陪在一侧。
恰时,手术室灯熄灭,孩子被推出来。
可蓝立即冲了上去,询问情况。
“的确是受了严重刺激,激素值很高,打了针已经退下去。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病发。”
最后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可蓝心上,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就算早做了很多准备,可之前还说一切良好,转眼就发生这种事,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向予城抱住她,问,“大夫,我们可以守着孩子醒来吗?”
“可以。不过……”医生的视线落在向予城身上,他明了地点点头,扶着可蓝跟着进了病房。
待医生护士安顿完毕,众人都退出了房。
病床上的小家伙窝在雪白的被襦里,小脸苍白,或许由于故意剔了刺头,更显得娇小羸弱,可是正是如此柔弱的身躯,之前突然暴发出那么强烈的愤怒憎恨,让人每每回想,又惊又痛。
向予城吻吻可蓝的额头,说,“别担心,孩子没事儿,会好的。”
她反身抱住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只是太突然,我……”
其实,大家都被吓到了。
她收紧了手臂,轻轻抚着他的背,知道其实他心里的难受不比自己少,可是他是男人,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默默地忍着,他必须做她的支持。
“蓝蓝,你陪着舟舟,我出去一下。”
他转身离开,她却看到他眼底的黯淡无奈,突然明白,起身追了出去。
“予城。”
“蓝蓝,你出来干什么?”
“舟舟她还小,很多事她都不懂,这也都怪我。因为你离开,很多事我也不清楚,我不敢告诉她太多关于你的事,也是怕我自己……会忍不住又跑去找你,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说你工作很忙很忙,给家里赚很多很多钱,所以她才能有小汽车坐,有最漂亮的衣服穿,有美味的点心吃。我说爸爸在大海那一边努力赚钱给她买漂亮衣服,买大房子。她幼儿园里的同学,也有父亲在海外打工,几年未见过孩子的。所以我才……你别乱想啊,这不是你的错,别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这个男人的责任心比谁都重,而且也总喜欢藏着事自己一个人承受。做为大哥,他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独撞龙潭虎穴;做为爱人,他愿意为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忍痛离开她;做为父亲,他宁愿默默忍受女儿的指责走开,只怕女儿醒了之后看到他又情绪过激发病。
从他为了她,宁愿坐牢以解她的心结时,她就懂了。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天总喜欢跟他们开玩笑,制造那么多阴差阳错。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终于等到如今的相逢。
她不信天,不信命,不管命运怎么捉弄,她也要努力抓住他,不让他再独自承受一切。
男人黯淡的眸色微微晃动,在那层冰凝的颜色下,有太多的起伏翻涌,欲言又止。
她立即从兜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塞进他手里,笑道,“咱们还有一个小尾巴没有进行完。我愿意嫁给你,向予城,我愿意做你的妻子,你孩子的妈妈,该你给我戴上戒指了。”
戒指是沫音刚才悄悄塞给她的,本来这该是由舟舟做小天使送到他们面前。
对她来说,这一切的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意,已经完全传达到她心里了。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这份幸福早就应该属于他们彼此了。
她接过戒指时,沫音说,“戒指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幸福,在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模样,并不需要别人的喝彩声。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算漏蓬简宅,家涂四壁,有他(她)在身边,也能笑得很甜蜜。
他拿起戒指,手指有些微的颤抖,却准确地将之套入了她纤细的手指里。那也是一座金色的城堡,比他手上的那一枚,略略小了点儿,更显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