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岁那年恳求父皇将我送去了太虚观,我承诺他在他有生之年会帮他统一大燕,他大笑着同意了,说我不亏是他的儿子。于我十岁那年秘密离开皇宫去了太虚观学艺,而留下了我的贴身护卫夳音作为我的替身活在皇宫里,夳音便是之前的凤天澜,这么多年他为了我一直挡在人前成为凤天澜。我准备了这么多年,为的便是统一大燕,夺得皇位,将那些曾经伤我,绝我,辱我的人踩在脚下!我的人生早已晦暗不堪,可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我的人生终于有了我想要的人,我想追求的幸福。你揪我那次受伤是因为我遭到了燕北歌的伏击,不可否认燕北歌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那次我与夳音相见恰恰被他撞见,我撤离的时候遭到了他的暗卫拦截,我中了他一剑跳入水中,不曾想那剑上还淬了毒,入水之后我很快便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被冲到河堤边,然而便遇见了你。
燕北歌用毒厉害我是知道的,我更知道他就是江湖中闻名遐迩的尽神医,我醒来时身上的毒已褪尽,伤口也被处理好了,我知道你很不简单。当我知道你来到惊云山庄的时候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我才将计就计的留了下来。我不否认我一开始的确别有用心,但是自我认识你之后我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对于你爹身上的毒我很抱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未达目的我会不择手段,但是对于我爱的人,我绝对不会伤害!云儿,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让我弥补对你欺骗伤害,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么?”
云惊鸿闻言久久沉默,原来他的世界并不是一帆风顺,并非富贵加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可以理解他,但不能原谅。正如他所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她何尝又是好人?他为的是母后,她为的是父亲,他可以为报仇潜伏这么多年,她又怎能为了儿女之情跟他在一起将爹弃之不顾?若是一开始他就光明正大的出现她面前与燕北歌相斗,或许……不,没有或许,他们之间的立场不会改变,除非他与燕北歌他们有一方放弃争夺,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权霸业,至高无上,锦绣山河,是他们的追求,但不是她的。
“云儿,你别不理我。”云惊鸿的沉默让凤天澜心中的紧张更甚,他俯首靠近那张低垂的俏脸,想看见她的眼。
耳畔温热的气息靠近,云惊鸿一怔,终于抬眸,眼眸狭长,平静若水,“你明知道我的处境,你不能放弃你母后的仇,我又能何尝能放下我爹?惊云山庄效忠的是燕北歌,而我是惊云山庄的人,你伤害了我爹,这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事实,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此刻,她已经理不清她的心了,一团乱。
“回不去了……”凤天澜一震,眸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蓦地他伸手捧住了云惊鸿的脸,“不!云儿,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找人医好你爹,我与燕北歌的争斗与你们无关,你只是你,我要的人只是你啊!”
“要的只是我么?”云惊鸿喃喃开口,狭长的眸一瞬间氤氲起来,似有涟漪从眸中漾开,“那我问你,若我现在要你放弃江山,放弃争斗,我们离开这里,双双江湖,你能做到么?”
“云儿……”对上那双涌动的眸,凤天澜一惊,他知道此刻她已经动容了,但她的要求要他如何能答应?他准备了这么多年,眼下就要成功了,若是此刻放弃,仇不得报,恨不得消,还有那些一直追随他的人……
他的迟疑,让云惊鸿轻轻的笑了,眸中的氤氲隐去,恢复如常的平静,“我就知道你做不到的,你们都做不到……至高无上的尊贵,操控天下的权利,坐拥锦绣河山,这些才是你们要的。但却不是我的要的,我要的是双双江湖,游历天下,闲看风云。凤天澜,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我们之间注定没有未来,有缘无分。你走罢。”
他们看似喜欢她,其实又有几人用真心对他?掺杂了虚情假意,掺杂了阴谋设计,这样的感情她宁愿不要。深宫,斗争,后位,她不屑,更不想为了一个男人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原以为他只是阿绿,那样在她与燕北歌的交易结束之后他们可以双双离去,不理世事。可事实是残酷的,他打碎了她的期望,今日以凤天澜的身份出现她眼前,他以为坦白了一切,她就能原谅,他们就能重新开始了么?他今日这般来了,就不是真心,一开始她就死心了……
“我们之间有未来!你要游历天下,我可以陪你,我绝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云儿,也想与你双双江湖,闲看风云,可我……”她为何就不能站在他的位置替他想一想呢?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此放弃,他如何对得起那些一直追随他的人?
“不用找借口了。”云惊鸿淡漠的勾出唇角,狭长的眸微微眯起来,一瞬间冷冽逼人,“你今日将你隐瞒了十几年的身份暴露,更大肆宣告天下来惊云山庄提亲,你当真只是为了我么?你想做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或许你是喜欢我,但在你心里我的地位远远不及你的目的来的重要,否则你今日便不会这么做!若你真的想解释,你昨夜便不会走。你明知道我已经答应嫁给燕北歌了,你却故意在他之前带着聘礼前来提亲,你要的不就是天下皆知么?我拒绝你之后,你跌尽了颜面就可以将我掳走,在天下人眼里你爱我之深,潜藏在我身边,然后向我提亲,而我觉得受到欺骗拒绝了你,你心痛之下掳走了我,失去了未来太子妃的燕北歌恼羞成怒,而后你们两个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开战了不是么?燕南国燕北歌几百年的交好因为我而再度开战,也正是应了那支帝王燕,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