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期待她穿上羽衣霓裳之后的样子,会不会与原来的她一般俗艳?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真是没错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得朝西空雪西落星身上投了过去,两人缓步而入,中间托着一方锦盒,很长,约有一丈有余,锦盒是正红色,很纯正的红,没有多余图案与装饰,严谨而高贵。
西空雪与西落星径自走到了燕北歌身前,同时躬身行礼,“太子殿下,羽衣霓裳就在这里面,现在要打开么?”
燕北歌看了那锦盒一眼,微微摇首,“本殿下更期待穿上身之后的效果,云七小姐就随西小姐进去换罢,可不要让大家等太久呢?”话音方落,便有四名宫女走到一旁引路,朝西落星恭敬的行了一礼,其中两名宫女接过了西落星手中的锦盒。
“嗯。”云惊鸿闻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走到西落星身旁,跟在那两名宫女身后朝一旁的长廊走去。
一行人方才走出亭子,便见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跨越湖上长廊朝湖心小筑而来,那一抹明黄色在灯影浮动间异常显眼,那抹黄已经很明显告诉所有人那人的身份,一路尽皆是跪地行礼之声,在那抹黄色身影稍后的距离还有一抹颀长的黑色身影,衣袂随风摆动,步履稳健,看那气势便非常人。
渐渐近了,小跑在最前方的大内总管高全用尖细的嗓音高呼出声,“皇上驾到,燕南国天澜太子到。”
一听这声音,云惊鸿蓦地回神,脚步倏地加快,闪身拐入长廊,微风拂来,轻纱翻飞,那抹黑影很快消失在长廊深处。她自然不是害怕,只是为了躲避行礼,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岂能接受这动不动就下跪的礼仪,自当是能避则避。
“小七?小……”西落星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抹身影消失,看着那渐近的队伍,心中惧怕,只得僵住了脚步,随着众人跪了下来,“参见吾皇万岁,给皇上请安。”
那厢,云澈那一行人亦是尽数跪地行礼,由燕北歌为首,依次而拜,亭中跪了一地。
旬帝燕旬如今是过五旬,头发花白,却不见一丝老态,反而精神矍铄,目光如炬,似能看穿一切般锐利,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胡须下的唇角微微一动,缓缓抬手间得动作虽简单,却无比威严,“都免礼罢,今夜朕不请自来了。”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在看到燕旬身后那抹黑色身影时眸中纷纷掠过异色,燕北歌墨玉般的眸子扬起温和的笑意,缓步走了过去,微微拱手一礼,“天澜太子何时到的云城,怎会没告诉北歌,好去迎接呢?”
前几日传来一些留言,关于什么真命天女的流言蜚语,还是天机老人的后人所占卜,在大燕国几乎所有人信奉天机老人与佛教,只要这两者说出的话,抽出的签都被世人信奉为天命,凤天澜他此次来雁北国真的是为了那个什么真命天女的占卜么?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大燕国那么大,偏偏占卜到了云城,这怎么说都太蹊跷了罢?
莫不是,他是为了九月初九的千无寺祭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愿意奉陪,他倒想看看这个凤天澜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北歌太子事务繁忙,况且天澜只是来游学而已,只是以常人的身份,而非燕南国太子。临行时,父皇再三嘱咐,到了云城一定要来拜见皇上与太子殿下,适才入宫。”凤天澜亦拱手还了一礼,一袭黑色锦袍衬得那人霸气狂放,带着天然卷曲的发丝未拘未束,每一根发丝似乎都有自己的主张,肆意的舒展,浓墨飞扬的眉,凛冽的星眸,高挺的鼻梁,轮廓深邃,薄薄的两片唇是血一般的艳丽此刻正带着微微的笑意。这人长得不算极致的俊美,却拥有无法言喻的强大气息,霸气外露,眉眼间尽是肆意飞扬的神态,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奇异的吸引目光,让人不自觉的去注视。
“北歌,你看看人家天澜,你也该好好地学习学习了!”燕旬状似不满的看了燕北歌,微微叹息,随即视线落在了听众其余人身上,诧异的扬眉,“看来今晚朕的到来打扰到你们了,这不是惊云山庄的云庄主,天昔山庄少庄主他们么?”
燕北歌闻言微微颔首,随即上前扶着燕旬坐到了一旁的主人位上,“父皇教训的是,若是知道天澜太子入宫了,儿臣就去迎接天澜太子了。是西楚山庄又新制出一件衣装,比五彩霓裳更甚。儿臣一时好奇这才着急了四大山庄的人过来瞧个热闹,没成想父皇与天澜太子来了。”
“原来如此,竟是比五彩霓裳更甚,那朕倒是要开开眼了……”燕旬了然的点点头,望了众人,“天澜太子快请坐,大家都坐罢,都不必拘礼了。”
“谢皇上赐座。”众人齐齐行礼,各自坐到了座位上,云澈看着上方的燕旬与一旁的凤天澜,心中蓦地担忧起来,这下遭了!没想到皇上跟天澜太子竟然都来了,这下云儿该怎么办?覆水难收了,如果只是在北歌太子面前也就算了,可如今……
“那最新研制的衣装呢?”待众人坐定之后,燕旬开口问道,显然这个老皇帝对这件西楚山庄研制出的宝物很感兴趣。
也是,宫中的一切衣装皆是由西楚山庄进贡,之前那件五彩霓裳便让天下人惊艳了,如今出了一件比那件更甚的衣装,自然是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燕北歌闻言抬眸望向了长廊边的西落星,已眼神示意之后,西落星躬身退了下去,“父皇,天澜太子稍后,那件衣装即刻便会有人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