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看着兀自沉思的西空雪,西落星突然开口,对上那双纯净的蓝眸,一瞬间又有些开不了口,“四哥……你……云叔叔不是一直想将小七嫁给你的么?你呢?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你们真的能在一起,那千舞哥哥他就会死心了,只要他死心……”说道此处,西落星心中又涌上希望。
“落星!”西空雪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眯起了蓝眸,“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云叔叔虽然希望我娶云儿,但正如你所说的爱,我们之间没有爱又如何成亲?你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致他人于不顾,以后我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四哥,对不起……”看到那双蓝眸中漫上的冷冽,西落星终于回神,凄然的笑,“四哥,我方才只是一时失去理智了,以后都不会了。”她的爱她自己会去争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她都不会放弃。
“希望如此。”西空雪叹息,眸中的冰冷慢慢退去,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单纯的落星。半晌之后,他才抬眸,不由自主的向那窗口望了过去,已是空空如也,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心中一空,似乎有些失落……
云惊鸿没有去花厅用膳,只径自在云居随意吃了些,那样人数众多的一顿饭,吃了比没吃更难受,她才不想去凑那种热闹。
昔千舞玉生烟西空雪西落星一行人尽皆去了花厅,云澈以及两位夫人陪坐,云湛云清陪同在列,云青萝云萝云青青三姐妹自然在坐,饭桌上尽是些客套来客套去的话,昔千舞只觉无趣想离开又无法离开,玉生烟恍若坠入凡间的仙人一般只是静静听着,西空雪与云澈谈论着绸缎庄的合作事项,此事由云湛云清负责,几人侃侃而谈,不紧不慢。
云青萝那三姐妹满面羞红,视线各自落在那三抹容姿各异的男子身上,没想到短短一年未见,西空雪如今竟越发的俊逸了,鹤发童颜,甚至迷人。自然,云青萝的眼里只有昔千舞一个人,席间只是忙着与西落星争抢着为昔千舞布菜。
看着那不停忙碌的两个女人,昔千舞只觉得烦闷,碗中被两人堆成了小山而他未动一下,云青萝被奉为云城第一美人,原本瞧着也的确挺美的,可如今怎么瞧都不顺眼,还有西落星,那原本迷人的气质也消失无踪了,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那抹纤细的黑色身影,那肆意疏狂的一张俏脸……
此时,云惊鸿已经带着阿绿小夭出了山庄,乘着马车肆意的在城外游走,春色满目,鸟语花香,暖阳照在身上别样的舒服。云惊鸿就那么倚在车窗边,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一只手落在窗外,纤长的手指迎着风,缓缓悦动着,阳光微风,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阿绿,你会弹琴么?”当视线落在马车一角那架古琴上时,云惊鸿散漫的开口。
阿绿与小夭坐在车帘外驾车,闻声一怔,不由得回首望去,车帘被挽起,一眼便看到了马车内那抹慵懒肆意的黑色身影,阳光落在那张小脸上让肌肤呈现半透明的质感,墨发随风而舞,那张容貌似乎发光一般的炫目动人,心中某一处狠狠地震动了下,“小姐想听什么?”话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答应了什么,只觉不妥,又开口解释道,“小时候娘亲教我的,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各个精通。但在爹死了之后,我便很久都没碰琴了,若是弹的不好,小姐莫怪。”
一个镖局的小姐会琴棋书画,算奇怪么?
“随便。”云惊鸿的回答只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而已,心中却是一怔,会弹琴有什么好奇怪么?她竟然特意解释了一番,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丫头难道不知越是小心谨慎便越是容易露出破绽么?
听到这回答,阿绿不禁皱眉,她似乎说错话了。一向心细如发的她这是怎么了?
“好了,别发呆了,进去弹琴罢,我也想听呢!阿绿弹的一定很好听!”见阿绿还愣在原地,小夭不仅开口催促。阿绿这样的美人,弹得琴也必定是美的,不像小姐,琴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摆设而已,或者说是残害别人听觉的行为。总之,小姐的琴技真是让她不敢恭维。
“嗯。”阿绿一怔回过神来,起身钻进了马车内坐到了云惊鸿对面的软榻上,抱过一旁的古琴盘腿置于双膝上,思忖了片刻,这才伸出纤纤十指抚上琴弦,起初,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随着旋律的升腾跌宕,舒缓而又起伏,恬静而又激荡。
琴声飘出很远,大道前方的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车内的人在听到琴声后沉浸片刻之后,开口道,“停车。”
“主子?”马车外的两名青衣男子闻言一怔,立即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两人疑惑的相视一眼,听到那渐渐靠近的琴声时眸中出现了然之色。
原来是因为这琴声……
“此人琴技高超,若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对乐音的领悟力极强,没想到在这郊外竟能遇上如此高人。”马车内的男子低低开口,低柔的嗓音透过车帘传出,驾车的两名男子闻言一怔,其中一人探身望去看到那架接近的马车,道,“主子,那弹琴的人就在后面的,需要请过来么?”
“不必。”
“是。”那名青衣男子闻言恭敬的点头,此时,后面的那架马车已经慢悠悠的从旁而过,驾车的是位年轻女子,容貌美艳,马车一晃而过,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车窗外露出的那一截皓白的手臂,顿时一怔,视线奇异的被吸引过去,黑色的纱衣衬得那一小截肌肤如若凝脂,手指修长,朝空中微微张开,呈一种慵懒之态,落了满手的阳光,半透明的指尖带着淡淡的粉红,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