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绿终于安静下来,江隐松了口气,缓步凑了过去,“阿绿姑娘你就这么站在这儿也不太好,不然我们院内的小厢房内喝点茶罢。”
对上那张笑嘻嘻的娃娃脸,阿绿微微蹙眉,院内两个字让她点了点头,“嗯。”
江隐闻言开心的笑起来,“阿绿姑娘请!”阿绿颔首还了一礼,两人同步朝院内走去。
此时,云惊鸿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阁楼,院外守卫森严,院内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看来燕北歌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一楼的大厅很安静,只有幕帘薄纱轻轻飘动,檀香袅袅,到了二楼才看到窗边那一抹白影,此时燕北歌正坐在窗边手上端着一只夜光杯,空气中流动着馥郁的酒香,“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
燕北歌早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她虽没有武功,脚步却比常人来的轻盈,两步一个拍子,听到这声音,他转眸望过去,唇角勾起魅人的笑,“过来。”
又是这样的神情,又是这样的语气,让云惊鸿无语,不理会那放肆的视线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太子殿下就这么自信我会来找你么?”竟然一早就派江隐在门口等她。
“太子殿下?”燕北歌放下夜光杯,双手撑着下颚靠在了桌案上,皱着眉似乎对这称呼很不满意,“以后不要再叫我太子殿下了,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前日她不就燕北歌燕北歌的这么叫么,虽然连名带姓的不够亲昵,但他听着舒服。不是那种讨好谄媚的嘴脸,她皱眉直接怒骂他无耻流氓。
他是无耻流氓,他从来没说过他燕北歌是好人不是么?
“民女不敢。”云惊鸿轻哼,她可没想跟他多亲密,见他不怒反笑,她凝眉,“好了,快告诉我上午的事情最后怎么样了?凤天澜他是不是打消娶我的念头了?”
燕北歌收回双手,重新端起夜光杯有一口没一口的轻酌慢饮,不说话也半点儿不着急。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此刻她急着知道答案,不在乎他幼稚的举动,“别喝了你,快点儿说!说完了,随便你怎么喝都没人管。”
“这个消息这么重要我怎么能白白告诉你呢?这样罢,你拿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来换。”燕北歌淡淡的开口,完全没有趁火打劫的羞愧,墨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惊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云惊鸿闻言噎住,没好气的横过去一眼,“我说太子殿下你上辈子是山贼罢,趁火打劫都不带眨眼的!”
“多谢夸奖,这个世界上的一等交易都是等价的。”燕北歌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夜明珠的光芒下如玉般的温润。
“土匪!”云惊鸿啐了一口,低首在自己身上找了起来,她不喜欢戴那么乱七八糟的朱钗首饰,身上连个耳坠发钗都没有,摸索了半晌一无所获,最后将腰间的九龙玉佩摸了出来,“太子殿下我只有这个,你要么?”
“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不算。”燕北歌见状差点笑出来,他就是看出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提出这要求。女人,跟我逗,你还嫩了点儿!
云惊鸿恼了,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嘭的一声响,“燕北歌你故意的!”这只死狐狸皮痒了是罢?
“好好地一美人儿生什么气嘛?坐,坐下。”燕北歌见云惊鸿真生气了,放下夜光杯走到云惊鸿身后,伸手抚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声音亦柔软下来,“我要的东西很常见,你也有,而且你也没什么损失,我不是故意逗你何必这么生气呢?”
“你说你要什么?”云惊鸿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奸诈,也不知这只狐狸看上什么了,“你要是再逗我,我去问凤天澜,真是抽了我干嘛要来问你!”
一听到凤天澜三个字,燕北歌眸中的笑一瞬间有些变冷,指尖一动绕住了云惊鸿肩后的发丝,锦缎般的发丝在指尖绕了几圈,柔软的滑落,“我要……只是你的一缕发而已。”
“发?”这个答案显然在云惊鸿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他要借着这个名头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呢?“你要我的头发做什么?”
“你放心,绝对不是做坏事,不过就是一缕发而已,你该不会舍不得罢?”燕北歌似乎爱上那柔滑的触感,十指穿梭在那如云的秀发间,流连忘返。
云惊鸿急着知道答案,心想也不过是头发而已,“要就拿去,快点说到底怎样了?”
燕北歌满意了,不舍的移开手,摸出腰间精致的小匕首挑了隐秘的一处割下一缕,就近坐在了云惊鸿身侧,“说好了,我们公平竞争,不论谁娶你,都要你心甘情愿,如何?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么?”
满意个头!云惊鸿气恼的凝眉,呼吸凌乱,“这也算是解决方法?好,要我心甘情愿是罢?那你们就慢慢竞争罢!”要她心甘情愿?做梦!
“云儿,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你可不要再像今日一样起晚了。”燕北歌认真将那缕发以丝带系好,又放入一个素白的锦囊里,最后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不用你瞎操心!”被戳破了早上的谎言,云惊鸿有些懊恼,看到他的举动又甚是不解,“你究竟在做什么?”要了她的一缕发如此小心翼翼的收藏,还放在怀里,好似……好似那是多重要的东西一般?
“你问这个?”燕北歌转身,伸手抚在了心口的位置,倾身靠近几分,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笑,“真的想知道?”
那表情带了丝丝挑豆,云惊鸿愕然,立即坐回身子避开他的靠近,“若你这山贼太子又要等价交换的话,那就不必了。”都说无奸不商,他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