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恨晚……
“继续盯着此人,如有线索,立刻禀报于我。”冷傲话落,转身面对着窗户,目光飘向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话说,冷尘出了襄王府,并没有回自个儿的府邸,而是进宫去找他的生母沁贵妃。
沁贵妃本是商贾世家的千金小姐,机缘巧合之下与微服出访的当今皇帝偶遇,两人一见倾心,遂被召入宫封为贵人。凭借着她的年轻美貌和城府心机,一路高升,最后成了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尊贵女人。她住的永福宫,从某种程度上讲,并不亚于皇后的坤宁宫豪华奢靡。
“你十天半月不来永福宫请安,今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这事?”沁贵妃皱起了那双好看的柳叶吊梢眉,倾国容颜之上有了几分怒意。
她,着浅粉色宫装,衣身绣着艳红色富贵海棠,领子以金丝细线镶边,身材窈窕;墨黑的长发梳成高髻,以金凤步摇装饰其间,淡妆饰面,珍珠绕颈,满身贵气。
冷尘望向斜躺在软榻上的母妃,眼中映入母妃完美的身体曲线,不由在心中叹道:难怪父皇对母妃疼宠有加!这样的美人儿,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只可惜……
略略沉默片许,冷尘的语气稍显沉重,一语双关地道:“皇宫的气氛并不适合儿臣,这点,母妃应该清楚。倘若母妃想见儿臣,大可随时来易王府,我们母子轻轻松松地相处,岂非是人间最美的天伦?”
沁贵妃一听这话,勃然大怒,猛地坐直了身子,甩袖斥道:“本宫怎就生出你这么个不长进的东西!你要还打算让我多活两年,尽早收起你脑袋里的愚蠢念头!市井小儿犹知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你堂堂大月国亲王,竟糊涂至斯?”
冷尘无奈,向来从容温和的俊颜此刻也不禁浮上一层阴影。好一会儿,他才道:“母妃已然荣宠至极,除了一个皇后的头衔外,您所拥有的,甚至连中宫皇后也犹恐不及。在母妃眼里,要爬到什么位置才算是高?母妃智谋过人,也该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沁贵妃越听越上火,气得本就丰满的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着,更显波涛汹涌。
她睁眸瞪着儿子,直瞪得自己双眼发涩,才咄咄逼人地道:“你懂什么!你以为,咱们娘俩儿就能守着你父皇的宠爱高枕无忧了?你闲散不羁,丝毫不懂在你父皇面前挣表现。就凭着本宫这几分姿色,求得你父皇的垂怜?枉自你身为男人,竟不知男人喜新厌旧的本性!本宫以色侍君,岂能长久?”
这个女人,果然了得!她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所以能在权力倾轧的后宫永立不败之地。
如同往常无数次进永福宫一般,冷尘只觉心里发凉。他知道,母妃心中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已然无法被更改。母妃是个固执的人,而他,继承了她的固执。是以,这个话题已经没有了再讨论的必要,因为注定辨不出结果。
“儿臣今日进宫,是想听母妃一句真话儿,玉玺丢失是否与母妃有关?”冷尘跳转话题,神情严肃。
沁贵妃听罢,明显一愣,随即面色阴沉,“啪”的一声,玉手在豪华的软榻上,语气拔高:“放肆!你这是在审问亲娘?”
冷尘将母妃的反应全数看在眼里,心里的凉意更甚,道:“玉玺丢失,事关重大,于国于家都非好事,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而动摇我朝根基。母妃往常在后宫里耍耍心眼儿也就罢了,若掺和进此事,决然不能全身而退。”
“你敢怀疑本宫?”沁贵妃已然顾不得保持优雅的仪态,精心修饰过的长指甲颤动地指向冷尘,气息不稳地道:“瞧瞧,这就是本宫养的好儿子!你可真敢,什么屎盆子都敢往你娘身上扣!”
冷尘完全不受影响,兀自道:“倘若母妃真与此事无关,怎会在几日前玉玺刚刚丢失之时便得到消息,并且能够告知丞相府的柳夫人?母妃欲假他人之手将此事闹大,还是想用玉玺制衡皇兄?”
沁贵妃听罢,气得脸发烫,道:“你信冷傲,信柳夫人,就是不信本宫?到底谁才是你的嫡亲!”
“倘若母妃不曾参与此事,那就从此对玉玺一事只字不提,否则引火烧身谁也救不了您。父皇对此事的重视态度,远远超出了母妃的预料。此事父皇已经交由皇兄追查,以皇兄的能耐不日便能查得真凶。”冷尘满脸认真地警告道。
沁贵妃脱口问道:“有线索了?”
冷尘睨着自己的母妃,放慢语速:“皇兄已经查到独孤门身上,相信不日便能出结果。”
独孤门?
沁贵妃听罢,双眉轻微地拧了一下,后道:“既然他有千般能耐,让他追查便罢,不干本宫的事。”
冷尘闻言,紧绷的神色松缓了不少,终于换回了平素间那副宠荣不惊的温和笑脸:“母妃既有此言,儿臣便放心了。对了,早前曾听父皇提过,外祖母临终前给了母妃一件宝贝,可否让儿臣一见?”
“怎就突然对它感兴趣了?”沁贵妃疑惑地凝着儿子。
“既然母妃不愿意,便就此作罢。”冷尘也不解释,话落,起身欲离。
沁贵妃赶忙叫住他,问道:“你最近跟柳茵茵走得很近?”
冷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答反问:“前几日在茵茵药铺闹事的人,似乎来头不小。”
“闹事?”沁贵妃俨然不信,道:“堂堂襄王妃开药铺,本就闹得满城风雨,居然还有人敢到太岁头上动土?那柳茵茵虽然声名狼藉,却也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千金,谁敢动她?往常她惹出的祸事一桩接着一桩,谁为难过她?如今当了亲王嫡妃,倒让人好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