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查到了,也有可能是栽脏嫁祸。”江湖血腥,多有惨痛的例子。很多冤冤相报的到最后才知道杀错了人。
明白万年青所言何意,东方随云低头沉吟半晌,“本相自然分辨得清,你尽管去查即是。还有,此事不可声张。”
“属下明白。”
永寿宫,梅林成阵,成群结队的仙鹤在梅林中优雅的迈着步子,林间偶尔跑出几只梅花鹿来,那群仙鹤也不害怕,仍旧悠闲的穿行在梅林之间找着食物,或仰天长鸣,或拍翅浅飞,这派景致,乍眼看去,晃似南海仙境。
宸天佑脸色阴郁的走在梅林间,随行开路、压阵的太监、宫女等人大气不敢出,直到永寿宫的正殿门口,守宫的太监、宫女们见皇帝来了急忙跪迎圣驾,紧接着永寿宫中走出一批莺莺燕燕的嫔妃。其中最显眼的是怀有身孕的许曼容和夜柔二人。
“恭迎陛下!”
看到许曼容和夜柔,宸天佑那阴郁的心总算好了许多,伸手将二人扶起,又示意苏婕妤、宁贵人、凝嫔、玉妃等妃嫔起身。紧接着,只见一身形婀娜的女子穿着淡黄的衫子从永寿宫中快步而出。
但见此女容姿清秀,双眉弯弯,小巧的鼻子微翘的红唇,整张脸带着笑意带着俏皮,虽然她穿的衣饰不怎么华贵,但她颈中戴的一整串镶着夜明珠的链子硬将她那张瓷娃娃般的脸凭添了雍容华贵和不容侵犯。还未到宸天佑的面前,她已是扬起素臂,“五哥。”
看到皇妹宸婉君,宸天佑的心放宽了许多,这个皇妹打小和他最亲,他最不喜这个皇妹文字绉绉的叫他‘陛下、皇上’,他喜欢皇妹一如小时候唤他‘五哥’,这样,他才觉得她仍旧将他当作一家人在看。宸天佑的笑在脸上荡开,“婉君。”
“五哥,恭喜你了,两个嫂嫂都有了,你马上又要多两个儿子了。”说到这里,宸婉君凑到宸天佑的耳边,“母后本来唬着一张脸,可阴沉了。可如今见两个嫂嫂都有了孩子,母后的脸啊是阴雨转晴天,好了许多。”
宸天佑闻言,忐忑不安的心放下许多,一把搂着皇妹的肩,“还不是要恭喜婉君,你又多两个侄儿了。”
宸婉君闻言撇嘴,“有什么恭喜的?明年的红包我又得多封两个。本宫一年的例银只怕他们都看不上眼。”
“我的儿子肯定是看不上你那点子例银的。我可以教你一个好办法。”看着婉君颇感兴趣的眼,宸天佑笑道:“要闻人从边陲带些什么南疆、西陲的特产宝贝什么的,一定能逗我儿子开心。”
宸婉君闻言满脸通红,酒窝微现,面色腼腆起来,扭怩之下气得小脚一跺,“五哥!不理你了。”
宸天佑好笑的看着婉君,“害羞了?”
“能不害羞?”说话的是一袭锦衣流云长衫的男子,面相和宸天佑颇为相似,只是看着更年青一些,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眉目如画、目若秋波。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宸天佑,“五哥。你总在婉君的面前揭她的短,她能不害羞?”
松开搂抱着皇妹的手,宸天佑一拳头打在了来人的肩头,“天极。你也在?”
“母后余怒未消,七弟我担心五哥在母后面前当受气包,是以先来为你垫垫底,五哥如何感谢我?母后的气,七弟我替你承担了不少。”
意味深长的一笑,宸天佑一手牵着还在忸怩的婉君,一手抓着意气飞扬的宸天极,缓步往永寿宫的正殿走去。
皇宫的建筑大体上都有些相似,都有偏殿、正殿,而后正殿又分数间,其中主寝又分内、外两间,一般接见皇族时都在主寝的外间。如今永寿宫主寝外间的软榻上,一年约五十上下的妇人端坐其上,一袭迤逦拖地的大红凤仙花长袍裹着她微微发福的身子,头发梳得光亮整洁,珍珠碧玉摇随着她头的摆动不停的晃着。眉眼带笑,貌似柔和,但眼神却是清冽如泉,眼见着三个孩子有说是笑的携手走了进来,她的目光一凛,放下手中的茶杯,指上红红的丹寇映着尾戒上的宝石戒指发着碜人的光芒。
放开皇妹和皇弟的手,宸天佑长身而揖,“孩儿给母后请安。”
皇太后轻‘嗯’一声,摆手,示意一旁的老嬷嬷给皇帝赐坐,接着招手让宸婉君坐到她的身边搂在怀中,这才看向宸天佑,“贡品一事查得如何?”
“东方爱卿已有书信前来。”
皇太后面带欣喜,“有眉目了?”
宸天佑摇头,略显无奈,“信中说,押解贡品的二百零八官兵无一幸存。已让各家属前去辨认过,确信无疑。这件事情,那帮劫匪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爱卿说,无从查起。”
‘啪’的一声,皇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无从查起?那朝庭养着他们做什么?”
夜柔赶忙缓步上前,亲自替皇太后斟茶,柔声说道:“母后勿急,想来陛下还有话未说完。母后香山礼佛,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哪能急出个一二来?若真急出个一二来,不说我们心里难受,陛下心里只怕更心疼。再说那些贡品,都是老天爷赐给母后的呢,那些人说抢就抢得了,说劫就劫得走的?只怕他们抢了、劫了也没那个福气守着它们。”接着她又打出亲子牌,拉过许曼容,笑着对皇太后说道:“最重要的是,现在,您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孙儿,都想看到佛光护佑的奶奶,都想沾沾奶奶的佛性呢。”
皇太后最是礼佛,又爱孙子,夜柔的话都说到皇太后的心坎中去了,方才的急怒已是去了大半,她一边轻轻的摸着夜柔的肚子,一边对宸天佑说道:“还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