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看含玉神情就明白了,“大管事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色悄悄降临,太和酒楼挂起大红的灯笼,灯光映照在帝都的御街上,月光、灯火交相辉映,更显得一派融和、意境无限。
二楼的雅间,一身宝蓝色狐茸领长裰,将男子的俊雅身姿衬托得尊贵非凡。玉冠束发,墨发轻扬,浅笑不离唇,唇边还深噙着两个酒窝,大大的眼睛闪着似墨玉般的光彩。随着左耳上一串黑珍珠不停的摇动,那大大的眼睛中流光溢彩,和黑珍珠散发出来的光相映成辉。
乍见卓闻人这身装束,东方随云有些不能接受,“这身装扮真够不伦不类。”
卓闻人笑得开心,直是上下拍着自己的装束,“怎么样?怎么样?喜欢这套装扮不?告诉你啊,自从包黑碳看到我这身装束后,那从来似被雷劈焦的脸居然有些白了,哈哈哈……兄弟我替大哥你也带了一套回来,以大哥这番美貌穿上这身衣物,肯定是不男不女,哈哈……这衣物是南疆的,这耳环可是西陲独有的,那里的兄弟们都好这一口。瞧瞧,瞧瞧,耳洞,扎下去的时候痛得我都哭了……呜呜呜……兄弟我这可都是为了大哥你啊,为了大哥你不得不扎耳洞,扎了耳洞那些兄弟们才服我管啦。大哥,来吧,夸小弟两句,入乡随俗、以德服人,或者尊老爱幼都成。”
对卓闻人一惊一乍的话以及期待的目光不以为意,东方随云脸上闪着淡淡的笑意,“我岳父的耳上就没有穿洞。”
期待的目光霎那间停顿,卓闻人氲氤的泪被逼回眼眶,哀怨的眼神倾刻间变为好奇,他以手支颔,“瞧你说起岳父之时的神态?可疑,相当的可疑啊。诶,你真的不报仇了?”
东方随云睨了好友一眼,“你说呢?”
“你若不报仇,就不是东方随云了。想小时候我不过藏了你的衣服,你居然害我光着身子跑回家,啧啧啧,过往的一切真令人忆之落泪。”
想起小时候的胡闹,想到如果将这件事告诉顾青麦,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不知不觉间东方随云笑了。
“啧啧啧……除了在隐水山中,从来没见你笑得这般开心过?是什么让从来不表露心事的相爷在这帝都居然能放下面具真诚的一笑?可不要告诉我,是因了我这个兄弟。说出来我都不信的。呃,让我猜猜。”自说自话一直是卓闻人的拿手好戏,只见他掐着指头算了起来,接着以一副夸张的、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哦,原来是娶了一堆老婆回家的原因。不得了啊,有妻有妾,坐享齐人之福啊。不过,大哥,你也不能笑得这般令人垂涎啊,妻妾多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小心后院起火,喂喂喂……松手松手,疼疼疼。”
东方随云直是揪着卓闻人左耳上的黑珍珠坠子,“才不过半年,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回京也就罢了,居然没有先通知我?”
卓闻人小心翼翼的掰开东方随云紧拽着黑珍珠的手,揉着自己被扯红的耳朵,十分委屈的看着东方随云。“我倒想避开这一档子事呢,谁知道陛下会下旨命我回京?”
下旨?东方随云讥笑说道:“陛下如今行事越来越有独到之处,连宣你进京都不通过内阁了。”
卓闻人‘嘿嘿’一笑,“谁叫你在朝中广植党羽、权霸朝纲,我若是陛下也得时不时的给点颜色你看看。让你知道,谁才是大业皇朝真正的主子。”
这倒是实话,不以为意,东方随云睨着卓闻人,半晌说道:“你一归京就来找我,也不先去见陛下,不怕陛下将你当我的党羽查办喽。”
卓闻人不屑撇嘴,“如今陛下极力撮合着我和那个八婆的婚事,不就是想拉拢我?一旦我拒绝了这门婚事,你看着,兵马大元帅就不是我的喽。”
“你期望是你的吗?”
“谁稀罕?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去边陲的。不过说真的,去了一点也不后悔。那里的景色,啧啧啧……何止用大漠如雪、长河落日来形容?我告诉你啊,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那残阳将整个天空染了个遍,就似一张浓墨渲染的水墨画。每当大雨洗涮过后,那里透露的就不是简单的粗犷和豪迈了。虽没有江南烟雨的婉约,但却有着天然去雕饰的雄壮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喜欢上那里。”
没有被卓闻人夸张的神态左右,而是相当痛心的看着他,东方随云的语气中透露出恨铁不成钢之嫌,“闻人,本相要你去边陲是守国土、保家园的,不是要你去游山玩水、观赏风景的。”
“我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观赏风景说明我将那里管得好啊。有了多余的时间,不玩白不玩,哪天调回京中,那就再也见不到了,那多可惜。”
“边陲一切可好?”
卓闻人神秘一笑,“知道我写给你的信都要被人拆了检查,所以,放心,都记在脑中呢。”说着,他拍着脑袋说道:“顾自强……咳咳咳,大哥的岳父啊,是我卓闻人在大业皇朝要佩服的第二个人。”
第二个?东方随云哑然失笑,“那西陲大漠狼王庄少蒙呢?还排在第一位吗?”
卓闻人不自在的干咳二声,借着喝茶掩饰脸红,又笑嘻嘻的说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兄弟我向来佩服那神秘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如今见到了庄少蒙,嘿嘿,也不过如此。”
“那排在第一的是谁?”
闻言,卓闻人神采飞扬起来,大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