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着抓些毒药去‘医’我家娘子。如果我家娘子有个好歹,你们都得给她陪葬。”
听到东方随云的话,两个太医手不由得一抖,只听东方随云又道:“瞧你们两个老不朽的神情可想而知,你们两个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本相有宰相肚中能撑船的高风亮节了。还抖什么呢?还不快些?本相可得将我家娘子调养得白白胖胖的。”
两个老太医急忙将准备好的一些药材放入医箧,又讨好的凑到东方随云的面前,其中张太医小心翼翼的问道:“相爷,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那他得赶在赌坊封赌前重新下一注的好。
东方随云俊瞳抹过异彩,转身笑看着张太医,“怎么?你认为本相会害你?”
“相爷息怒,相爷息怒。”张太医急忙举手作揖,又讨好的试探:“那老朽可真要去赌坊下一注了。”
“如果明年还想有裤子穿,最好赌我家娘子能够活过一年。”
那倒也是,先前的赌注如果陪了本,再下一注相反的就算不赚也可以捡回损失,最起码可以保住身上的裤子。只是这位深藏不露、喜怒无常的相爷说的话可信不?
一路回到相府,知道顾青麦还在听露轩跪着,东方随云迳自往敬佛堂而去,却是吩咐下人们将张太医和罗太医二人先带往他的寝居逐风轩。
如果不是在太医院听到张、罗两位太医的谈话,他倒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往敬佛堂的路上,东方随云分析着朝中大员的可能性,又不时摇头,猛然间他眼睛一亮,看向身边的青衣随侍,“擎苍,那个下注的人找到没有?”
“属下不力。”
“藏得很深啊。”是谁技高一筹?
“只知道来兑现的是一个黑衣汉子,戴着帷帽,看不清颜面。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要求各赌坊将他所得银两直接存放在银号中,二天内在大业皇朝任何一个银号可以通兑。无法知道他的真身。”
大业皇朝居然出了这么神秘的一号人物?东方随云的心起了异样的波澜。久无对手的他似猎人般敏锐的嗅出一股不一样的味道……那个下注的人对顾家也好对东方家也罢,熟极!
当东方随云亲切的抱着自家娘子回到逐风轩的时候,久候在逐风轩的张太医、罗太医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心中了然,为了保证裤子有得穿头,真得到坊间再下一注了。只是,当他们二人替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顾青麦拿过脉后,那到坊间再下一注的打算一扫而空。
见张、罗二位太医紧蹩眉头,不时摇头叹气,又似拿不定主意的反复拿脉数次,东方随云再也冷静不起来,“老张、老罗,如何?”
张太医瞄了东方随云一眼,微微摇头,“相爷,尊夫人是否从高处跌落过?”
高处跌落?东方随云睨向门外,“含玉,你进来,回张太医的话。”
含玉急忙走进里间,敛衽说道:“我家小姐身子骨向来虚弱,半年前仗着身子好些了,是以不顾老爷反对去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四肢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他家娘子居然会骑马?东方随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瘦弱得一只手都能提起来的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的人,“老张,我家娘子的伤要紧么?可调养得好?”
“顾老爷子是下了血本的,所有好的药都用到夫人的身上了。是以四肢倒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要想彻底的调养好,那不是一日一时的事情。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东方随云不悦甩袖,“罗嗦些什么,捡重点的说。”
“依下官看,夫人的腿骨方方接好,暂时不能走太多路,更不能……呃……跪太长时间。否则,方方接活的骨头再行骨折就药石罔效了。”夜老夫人罚贪念床弟之欢的新妇下跪,早已传遍京城。
一直以为她坐轮椅是身子弱的原因,不想是四肢受伤的原因。东方随云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娘子,“老张,你方才说四肢不是大问题,那什么是大问题?”
“如果下官和老罗拿捏得不错,我们二人可以肯定,夫人的脾肺曾受极寒侵袭,是以导致体内一股寒症去之不竭。这也是夫人为什么总是咳嗽的原因。”
极寒?那会是什么?东方随云睨向身边的丫头含玉,含玉急忙回道:“都是奴婢的错。那还是小姐从马背上摔下后不久发生的事。那天,奴婢推着小姐在天池边散心,小姐说口渴了要喝茶,奴婢当时心急着要拿茶给小姐喝就忘了将轮椅的栓子锁死,导致小姐连人带椅的滑入天池,姑爷应该知道,天池的水四季冰刺骨,所以……所以小姐感染了风寒之症。”
张太医似信非信的看着含玉,掳了掳须,又道:“可奇怪的是你家小姐的脾肺应该受过什么大的创伤,这才导致寒气入侵落下病根。”
“小姐掉入天池是骑马受伤不久后的事,想来小姐从马上摔下来之时就伤及脾肺了。只怕是那些江湖郎中大意了,没有觉察。”
倒也说得通。东方随云闻言,担心问道:“老张、老罗,你们看,会不会有后遗症?”
“相爷莫急。下官方才所说的四肢受损和脾肺受寒袭之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长期注意饮食调养,注意作息时间,不要劳心劳力,不出半载,应该能够痊愈。”
半年就能全愈?东方随云的眸子抹过亮色,继而又有些心焦的问道:“那到底什么是最大的问题?”
眼见平素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相爷失了往日的稳重。为了安全起见,久不说话的罗太医再次替顾青麦把脉良久,这才缓缓说道:“最后下官要说的事相爷可千万不要着急,下官想这也是导致夫人为何总是吐血的原因。下官方才替夫人拿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脉像很特别,总有一丝似乎抓得着又似乎抓不到的脉息在和下官躲迷藏,不好说、不好说啊。”